北条氏康开出的价码非常优惠,将他的嫡女嫁给足利藤政做正室,这样一来北条氏康又与古河公方结为翁婿,这是延续他父亲北条氏纲的策略,同时古河公方在下総国的领地则得到他的武力保障,足利藤政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在北条家出阵的时候,配合一下摇旗呐喊或者拿出大义名份之类的事情。
在如此优惠的条件下,古河公方足利藤政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下来,他今年只有十二岁距离成年主政还有几年的时间,在此之前需要积累人望获得支持,在他看来雄踞伊豆、相模、武藏的北条氏康就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至于报仇雪恨可以暂且押后,报仇不会比活下来更重要,传承家业才是他做要负担的重责,他不会忘记自己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庶出弟弟,他不能容忍自己为报仇雪恨而死,再把位置便宜给两个卑贱侍女所生的庶出贱种,不但不能便宜他们,还要想方设法处决他们。
簗田晴助深知这个外甥已经生起杀机,于是在与北条氏康达成协议之后,立刻将两个庶子和他们的母亲软禁起来,在足利藤政成婚后的一个月,两个无辜孩童和他们的母亲就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对于古河公方牵手北条家的举动,关东的国人既愤怒又懊悔,想想早前的傲慢与愚蠢,非要串联起来给足利藤政一个下马威,从而放弃亲近古河公方的唯一机会,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能破罐子破摔发誓抵制这个古河公方,并扬言足利藤政与北条氏康合谋害死古河公方两代家督。
这种谣言是没有根据也站不住脚,不过气急败坏的关东国人还是十分有影响力的,北条家的名声很快被耍到负分爆表,可是这样一来只会把足利藤政更逼向北条家,失去大义名份的关东武家眼看闹腾不起来也只能专注各家领地的利益,三天两头为了自家一町步三反地打的头破血流,那水平也不比上野家成、下平吉长争那点土地强上多少。
解决困扰多年的难题,北条家迅速作出攻击上野国的决断,尤其今年的旱灾大大打击上野国的所有武家,给北条家带来极大的机遇,于天文二十三年九月展开平井城攻击,一时间上野的国人人心惶惶。
畿内难得安宁整整一年,风调雨顺一整年收获大丰收,三好家恢复元气的时候还不忘战争,播磨远征又把东播磨的国人收拾一顿,再次确立三好家的霸权不倒,对此,畠山家、六角家表示不屑一顾。
朝廷、幕府根本不管你打外边,只要不打畿内就好,几年好日子让畿内有点歌舞升平的盛世假象,但很快又有新的问题出现,本愿寺证如在纪伊布置房间,教导徒弟兼儿子顕如佛法时突然昏倒,几天后圆寂享年三十九岁。
据说他临死前一直念念不忘石山本愿寺,指着北方石山本愿寺的方向含恨而逝,于是日野晴光就在朝廷里表演起苦情戏,为自家分家多争取一点利益。
朝廷也没搞清楚本愿寺证如一直昏迷不醒是怎么念念不忘,又怎么睁开眼指着北方含恨而逝,总之人死为大,人家都这么说也不能没有表示,找到比睿山延历寺商量一天,最终同意一向宗回到石山本愿寺重建伽蓝,但畿内活动受到限制是必须的。
同时遵从本愿寺证如“临终前”的法旨,一向宗回归石山本愿寺后,允许越前、加贺、越中的一向宗寺院重建伽蓝,时隔三年北陆一向宗再次雄起,三年的教训让这群嚣张的一揆军学会收敛,起码不敢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獠牙,至于北陆怎么玩……谁会关心?
老天似乎也被一向一揆的奋斗所感动,于是在这个北陆一向宗全民庆祝的深秋,加贺著名的白山大火山再次大喷发,这是五年里第三次喷发,也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喷发,滚滚岩浆与遮天蔽日的火山灰遮蔽几个郡的天空。
一向宗的信众们在飘荡的火星与火山灰中跳着,叫着,四散奔逃着,这一刻神佛距离他们远如天涯。
十月初,越后直江津迎来一支不大的船队,迥异于日本船只的巨大帆船进入港口,奇特的旗帜和一群红发绿眼的南蛮人把越后的町民吓了一跳,这里可不是堺町、九州,还从没人见过南蛮人,好在奉行众闻讯而来解开南蛮人的难题,并及时告知吉良义时。
“弗兰克,两年不见更加富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