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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恼火的是这次又是他碰上山本时幸,就是他镇守的松仓城在上次的一向一揆侵攻战中抵挡住一波又一波进攻,最后逼的他无计可施只能怏怏而退,因为这次失败的锅背在自己的身上,才让他混的如此之惨。

这次再见山本时幸自然是郁闷恼火外加忌惮,知道增山城的山本时幸善守城,他就避开增山城改攻井波城,这里原是瑞泉寺的拠点,还有一处本愿寺绰如的墓地,作为拥有非常浓厚一向宗基础的拠点,选这座城作为突破口自认为完美无缺。

就在杉浦玄任对古国府城发起进攻的同时,光德寺乘贤就带着三万大军围住井波城,猛攻七天愣是攻不破城内五百守军,这水平差不多就和镰仓末年北条家的十万讨伐军攻不下楠木正成率领的五百守军一样了,仔细一打听城内的守将是山本时幸的徒弟沼田祐光,就是镇守鱼津城用四千人抵挡四万一向一揆的年轻小将。

听到这个消息,光德寺乘贤的心气顿时消散大半,正考虑是不是退下来择机再动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吉良军杀的措手不及,看到斋藤朝信与柿崎景家的大旗才明白自己着了道,三万人被五千骑兵分割包围成两截,上演去年在立山上用过的战术。

山本时幸率领八千军势及时增援过来,硬是把光德寺乘贤的三万加贺一向一揆军杀的人仰马翻落荒而逃,当场阵亡的一向一揆军近六千人,俘虏超过五千人,若不是担心一向一揆军还有后招策应即使喝止追兵,说不定还能进一步扩大战果。

这场大败让光德寺乘贤把砺波平野给丢掉大半,残存的一万八千败军退回桑山城据守不出,他在也顾不得丢脸一边向杉浦玄任发去求援信号,另一边又写信向加贺的老巢求援,他在信里着重描述面临的困难局面,请求更多的援军否则别说打败吉良军吞并越中,以他这一部的低落士气如果不设法挽救,不但自己欲安然撤回去很困难,还会连累杉浦玄任那一路的进攻。

……

出羽国尾浦城外驻扎着一处巨大的军营其中云集来自羽前的一万五千大军,这座经营的构造十分特殊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大营,而是大大小小十几个营寨聚集起来的聚落,彼此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形成一张城砦网将尾浦城围住大半。

四月八日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来自出羽国的数路大名聚集在一起召开军议,最上义守、伊达辉宗、小野寺景道三人坐成一排,他们的左右两侧分别是最上八楯,由利十二头等各路国人军首领,这些人就是围攻吉良军的主力,他们代表着羽前几乎所有武家精华,这些原本不可能聚集在一起的武家精华,却在今日坐在一起商讨瓜分田川郡的计划。

最上义守的心情非常好,说起话来自然也是眉飞色舞:“眼下的形势一片大好,田川郡内的国人已经降服大半,少数大宝寺氏遗臣据城而守也不成气候,只需攻陷眼前这座尾浦城擒获吉良军大将与大宝寺义增即可大功告成,到那时我等可以用人质作为要挟,逼迫吉良军全面退出我出羽国境。”

“岳父所言甚是,我等只需在两三个月内攻陷尾浦城夺取新川郡,到那时吉良家即便发现部队也已为时晚矣,这是那镇府公最擅长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被人突袭吃个大败的苦果!哼!”伊达辉宗似乎是想起几年前在五十岚川合战吃的那场败仗,心头的怒火不可抑止的喷发出来。

那场合战他们是稀里糊涂的就被突袭分割成几段,从头到尾都是伊达、芦名军被按着狂揍,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打的狼狈而逃,尤其是那两个白甲大将竟然不是泷川时益和岛时胜,而是从没听说过也再也没见过的武士,若是被成名已久的武士击败倒也罢了,可他却被两个寂寂无名之辈打的丢盔弃甲,这个耻辱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去。

小野寺景道见一群出羽国人盲目乐观,皱眉提醒道:“只是这尾浦城似乎没那么好攻呀!根据我等所掌握的情报,城内守将乃是吉良军大将内藤正成,当年震惊天下的深草合战中,就是他一箭射死三好家大将十河一存,只是这些年来此人一直行动低调甚少有见闻流传,但我等却万万不可小视他的能耐啊!”

伊达実元颇为感同身受的附和道:“小野寺殿所言甚是,吉良军还是非常可怕的,这位内藤殿的统率弓术都十分了得呀!顶住我军数十次进攻,让我等折损这么多士卒实在不简单。”

听到伊达実元说起内藤正成的弓术,在座的众多国人不禁露出惊恐和肉疼的表情,别看字面上只是打退几十次进攻那么简单,他们上万大军围着城中三千守军攻击一波又一波如同海潮,那城内的吉良军就仿佛一块巨岩,任凭风吹雨打它依然岿然不动。

出羽国人前后折损的士卒超过三千余人,而城内的吉良守军也折损近数百条性命,可血拼几个月依然攻之不下,残破的大手门依然矗立在出羽国人面前仿佛在嘲讽他们的无能,破旧的土塀和简易的城墙被打烂一次又一次,又被一次又一次加固起来,城头的血迹像暗红的油彩涂抹一层又一层,城外破损的木梯和烧毁的攻城锤堆成废墟,他们依然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