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将军,此事未必如此简单……”
封裕终于冲了出来,他早就认定此事是邺城所为,只是郗愔的表现太真实,让他忍不住踌躇了片刻。“……石大将军。经过春夏之变,幽、冀两州交界处早就没了盗匪,何况皇甫真、谢攸两位大人还有百十护卫随行,岂是小股盗匪能够劫持的?封裕斗胆说句实话,幽冀交界处,除非民军出手,两位大人再不可能有事。”
郗愔闻言,双目猛然一张,诧异地瞪向石青。
“民军?民军已归属朝廷。怎么会对自己人出手?”石青大惑不解地看着封裕,封裕嘴巴一动,正想说什么,石青摇摇头,忽然道:“封太守这话不对。幽冀交界处不仅民军有能力劫持两位大人,另有一支人马能够更容易‘劫持’两位大人,那就是……燕军!”
重重吐出“燕军”二字,石青双目如电,倏地刺向封裕,厉声喝道:“燕国不会是贼喊捉贼,故意栽赃陷害以挑拨民王和朝廷的关系吧!哼——中原与朝廷临近,更方便和朝廷联系,燕王是不是妒忌民王和朝廷关系密切。故此设陷坑害!嗯——”
石青字字诛心,但所言之事却极可能发生。郗愔霍然转首瞪向封裕,但见封裕身子战栗,四肢发抖,竟是气得说不出话。
“王长史。追查谢攸大人行踪一事交给汝,汝循着谢攸大人北上方向沿路追查,即便对手再狡猾,也可能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另外,多找当地民众询问,最好找到看到谢攸大人进入幽州的证人,免得有人狡辩。”
石青淡淡地瞟了封裕一眼,冷笑道:“至于那个皇甫真就不用追查了,人家不定正呆在燕王府快活呢。”
“属下明白。大将军请放心,属下一定会追查下去的。”王亮恭敬地应承下来。
郗愔瞅瞅浑身哆嗦,面色煞白的封裕,再瞅瞅义正言辞的石青,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哪个了。
“郗大人,此事有王长史处置即可,我等快些进王府找民王商议正事要紧,不要再为此耗神。”说罢,石青再没望封裕一眼,伸手肃清懵懵懂懂的郗愔一道前往皇城。
来到金明门前。从左右斜刺蹿出两人,左边的是伍慈,他只向石青招呼行礼。“大将军。好久不见,想死伍慈了。正巧伍慈有事回禀,大将军可否找个地方坐下容伍慈详细道来?”左边来人是荀羡,他先向石青行礼,然后又和郗愔亲热地见礼寒暄。
石青向荀羡点头示意,闪眼间觉得对方似乎消瘦许多,容颜很是憔悴,便慰勉道:“令则这段时间是否过于操劳了,精神不怎么好呢,要注意休养啊。”
荀羡脸色猛然一僵,稍倾回道:“谢大将军体恤,荀羡倒是没怎么操劳,只是睡不好觉,是以精神差了些。”
“从军中出来的大多有这毛病,注意放松精神,慢慢就好了。”石青寒暄了一句,随后对郗愔道:“郗大人,你和令则叙会儿话,石某去去就来。”微一示意,他便带着祖凤、何三娃向监察院采风司的方向走过去。
石青甫一离开,荀羡右手一探,紧紧握住郗愔左手,一边将他向僻静处拉,一边急吼吼地低声嚷道:“郗大人。朝廷准备怎么换取传国玉玺?粮粟送抵中原没有?老天,这可万万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