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交代妥帖,宋北云带着阿俏绕了一圈回到了租住的小屋,刚进门就看到左柔坐在躺椅上愣愣出神,一看便是身子醒了但脑子却没跟上,即便是见到宋北云来了,她的眼神还是跟死鱼似的直勾勾盯着地面。
“死了?”宋北云走上前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洗漱一下,准备准备,好戏要开场了,你不是说要去看个热闹么?”
这一咋呼才将左柔给惊醒,她拍了一下大腿:“对!”
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宋北云倒是悠哉的躺在了椅子上并在左柔洗漱完毕匆忙换上衣服出门之后叹了口气:“今天怕是真的有大热闹看咯。”
俏俏此刻端着切好的水果走了出来,坐在一旁边吃边问道:“为何你能几句话就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我?我哪有这能耐。不遇其时,其势定衰,不化其势,其性定弱。我势不强性不旺,不算大才不算平庸,若想定春秋,还需东风顾啊。”
“听不懂。”俏俏鼓着腮帮子笑嘻嘻地说道:“反正你说的都对。”
第70章、4月26日 晴 旧时王谢堂前燕
左柔匆匆赶到松涛楼,这早已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闲汉们为了看今夜的热闹,甚至连夜饭都是让婆娘从家中送来,不少人就蹲在路边和人家门口端着饭碗吃着饭,热闹的很。
今日的松涛楼那自然是张灯结彩宛如过年,周遭的小贩自然也闻风而动,摊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各色小吃、小玩意琳琅满目。
松涛楼上方垂下一方硕大的涂着白漆的木板,上头用炭黑的笔写着十家铺子和老板的名字,上头的善人榜三个字更是红的耀眼。
而在这些名字后头跟着的正是他们捐的钱粮数,截止现在为止,排名第一的仍然是江西徐家的钱银粮药折三百万贯,紧随其后的则是苏州涂家的两百八十万贯,外加棉布十万匹,折下来大概也相抵了三百万贯。
再下头就是一些常规的富户,多则百多万贯,第十名也有五十万贯,妙言那三十万贯连前二十都没上去。
大家都说财不露白,这道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没法子,这些人恨不得一分一厘都不捐,但架不住身后那汹涌的民意在那烘着,他们哪家的当家是个傻的?大家都猴精猴精的,若是这个点不割肉放血,等过去之后保不齐朝廷是要杀鸡儆猴的,毕竟这帮人能如此阔绰,大多都是享了朝廷的福利,届时真给他们胡乱按个罪名下来让黎民百姓看看这为富不仁的下场,恐怕最后别说家财不保,恐就是这连个全尸都落不下来。
而此刻的郡主趁着晚宴还未开始,略微清点了一番进入募得的款项,这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之下,就算她贵为郡主都禁不住腿哆嗦了。
她现在才真正理解说朝廷定时杀猪的意义,更明白了他所说的这些富户福王不能下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