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赵虞并不是抵触做那位老太师的义子,毕竟与杨通那次不同,以那位老太师的品德与地位,断然不至于辱没他亲生父亲鲁阳乡侯——甚至于,倘若他父亲鲁阳乡侯还在世,或许还会感到占了便宜。
毕竟鲁阳乡侯的岁数,可是差了老太师几十岁呢。
关键还是向那位老太师所说的,赵虞不想日后与这位老大人沙场相见,上演一幅‘父子相残’的戏码。
不过针对此事,今日老太师所说的那句话,让他颇为在意——只要你能做到(居正),纵使他日你与老夫沙场相见,老夫亦不会以你为耻。
这话仿佛在暗示,只要赵虞行得正,那位老太师可以接受赵虞日后与他为敌,甚至于,还不会以赵虞为耻。
不,这不是暗示,这已近乎是明示,是承诺了。
『难道老太师并不禁止我与叛军暗中来往?甚至是与晋国为敌?不应该啊……』
赵虞暗自嘀咕着,毕竟在他看来,陈太师对晋国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做出‘姑息养奸’的事来。
当晚,心事重重的赵虞辗转反侧,直到深夜这才入睡。
次日,赵虞依旧是早早起来,前往陈太师暂住的那间屋子。
与之前几日一样,那位老太师依旧在晨练,从旁站着毛铮与两三名护卫。
“毛兄。”
赵虞上前与毛铮见了礼。
“贤弟。”毛铮神色淡然,向赵虞报以礼貌却疏远的笑容,与他在山上首次与赵虞谈话时的热情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之前赵虞还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直到昨日陈太师约他谈了一下午——或者干脆说吓唬了他一下午,赵虞总算是明白了。
无他,只因为在毛铮当日真心好意去劝说他时,赵虞用谎言欺骗了他。
既已得知缘由,那就好解决,只见赵虞郑重其事地朝着毛铮拱了拱手,真诚地说道:“毛兄,前几日并非我有意欺瞒,只是……总之,请毛兄大人大量,莫要与小弟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