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主已渐渐掉入了那杨定的陷阱,馨儿心中亦是着急,可她也不知如何替那位周都尉辩解,甚至于,她内心都有些迷茫:那位周都尉,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忽然,她想到一事,连忙说道:“据奴婢所知,周都尉乃是陈太师的义子,陈太师乃世人公认的忠臣,倘若周都尉是恶人,陈太师岂会收他为义子?”
杨定笑着说道:“这就是那周虎的厉害之处。……周虎很聪明,很狡猾,完全不同于一般的贼寇,也许陈太师也被他的假面目给骗过了吧。就像馨宫女,在我道出那周虎曾经做出的一些恶行前,馨宫女不也觉得那周虎是心胸坦荡的一方豪杰么?”
顿了顿,他又轻笑着说道:“不错,我不否认那周虎很有魄力,也称得上是一方豪杰,但很可惜,他野心勃勃,绝非善类。”
说到这里,他故意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如今也已奈何不了他。”
听到杨定故作的叹息,祥瑞公主当即就上钩了,气呼呼地说道:“想不到那周虎竟如此可恶,延亭哥哥,本宫助你对付他!”
“没用的。”
杨定故意摆出一副失望的态度,摇摇头说道:“前几日我去许昌时,曾见过李郡守与郡守府上上下下的官员,我当时就已经发现了,李郡守已被那周虎骗得团团转,郡守府的官员,也皆被那周虎给收买了,更有甚至,那周虎还大力提拔其手下亲信,委任其各县县尉之职,执掌县军……公主恐怕不知,颍川郡境内二十个县,最起码有八成以上的县尉是那周虎任命的,颍川郡的郡军,各县的县军,如今都听命于那周虎……这已远远超过了寻常都尉所能拥有的权力,但很遗憾,因为陈太师的关系,谁都不敢指出这件事……”
祥瑞公主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转头询问伺立在一旁的冯宫吏道:“冯宫吏,真的是这样吗?”
冯宫史皱着脸笑了笑,她可还记得,当日那个周虎曾狠狠瞪过她一眼。
虽然那周虎背后的靠山陈太师她招惹不起,但不并不妨碍她此刻说出一段真相:“倘若杨县令所言不虚,那周虎确实僭越了。……遵照我大晋的律令,郡下县城虽然在治安方面需要听命于该郡的都尉,但都尉无权任命各县的县尉,县尉是由各县县令任免的,且受各县县令节制。现如今,周都尉越权任命各县县尉,老奴只能说,此举不合规矩。……就像杨县令所说的那样,那周虎一人便控制了颍川郡所有的军队,此举十分危险。”
听到这话,祥瑞公主鼓起了面颊,气鼓鼓地说道:“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可恶的人!可是延亭哥哥,本宫已罢免了那周虎的官职……”
“没有用的。”
杨定摇摇头笑道:“颍川郡早已被那周虎控制的,就算公主罢免了那周虎,新任的都尉也必然是那周虎的心腹……甚至于,这件事就算捅到邯郸,也无济于事,介时朝廷必然会看在陈太师的面子上,对周虎网开一面,最多就是斥责几句罢了。”
“那……那就对付不了这个周虎了么?”祥瑞公主气鼓鼓地问道。
“那倒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