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柏帛微微苦笑。

他身上的绳子被解下来,眼前是个书生,三十岁左右模样,温文尔雅。

“王珍王正礼?”

“久仰元瑜兄大名了。”王珍微微笑了笑,“今日方才得空来见,恕罪。”

他送了第一拨百姓到平原县,马不停蹄地又赶回来接第二拨人,得知王笑还把人家李柏帛关着,便在出发前来见一面。

彼此虽不相识,但王珍觉得自己曾经的一念之间……或许会和李柏帛走上同一条路。

“客气了,李某不过是被俘虏的手下败将。”

李柏帛说着,目光再次向远处望去,远远的大校场上,大概有两万余人站着似在列队,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像是在练新军。

三天时间,对方修整营寨、编练新军,或许还做了更多别的事,确实是很忙。

王珍也不拘着他这样到处看,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舍弟还在城外,请元瑜一晤。”

他的马车在去平原县的路上给了别的难民,此时只有一辆驴车。

老驴鼻子打了个响,缓缓向德州城行去。车上王珍与李柏帛并坐,看着不像是押解战俘,倒像是两个好友同车而行。

“秦山海治军之能,高吴阎王远矣。”出了大营时李柏帛回望一眼,如此评价道。

王珍道:“秦帅护国老将,非是打家劫舍的流寇能比的。”

李柏帛点点头,叹道:“可惜护国老将护不了国,乱世凶年民不聊生,自有草莽并起。若我大瑞天子能得王兄与秦将军这样的英才辅佐,必能早平天下、拨乱济危。”

王珍笑了笑,道:“今日来见李兄,我并非是想争个对错。乱世凶年也并非一天两天了,许多人想要拨乱济危,各有各的看法,也各有各的主张。争是争不出什么来的,不如且行且看,路嘛,总是摸索出来的。”

“哈。”李柏帛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