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看着王以文坐下,又说道:“最近汉城市井开始流传一个说法,说是李瀇在沈阳时,依建奴习俗布置居室,又募招建奴勇士,种种迹象说明建奴准备扶持他夺取朝鲜王位……这也是你们放出的风声?”

王以文紧紧闭着嘴不应。

王珠摇了摇头,鄙夷道:“手段粗鄙,不堪入目。”

“你……”

王珠又道:“李淏的第三条计策,贿赂李倧的宠姬赵昭容,让她吹枕边风,构陷李瀇,然也?”

“你……你怎么又知道?”

“我也是恰巧得知的,李淏贿赂赵昭容的那些珠宝,就是你们从我手中买的,成色确实不错,这几笔生意我亏了不少银子。”

俘虏出身的王以文显然无法在言语间与王珠争锋,满脸骇然,开口又是只有一个“你”字。

王珠又道:“但你们别忘了。李瀇就算死了,依制,世子之位也该由其子李柏继承。就算你们再杀掉李柏,还有李檩、李桧。这两个孩子可都是李瀇在沈阳生出来的,你说建奴是会支持他们继位,还是支持李淏?”

“大君已然成年,可担重任,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福临也只是孩子,多尔衮争到奴酋之位了吗?”

一句话,又问得王以文哑口无言。

王珠摇了摇头,叹道:“要成事,需要的是‘势’,而不只是杀人。像你们这样……真是愚蠢得令人发指。”

“你……”

“你以为李淏在沈阳时那些自作聪明的手段皇太极、多尔衮看不出来?他们之所以不杀他,是瞧不起他而已。呵,志大才疏、眼高手低。既不愿屈膝建奴,又不能像李瀇那样拉下脸来投效。”

王珠讥讽着,又道,“李淏在建奴那边已经是借不到势了,他已经输了李瀇远远不止一筹。现在我大楚愿意借势给他,他居然还怕因此得罪建奴,不敢接受?两头都得罪,与取死何异?此人既无手段,又无魄力,竟也敢争位?亏还有你这样的蠢材全心辅佐效忠。可笑至极!”

王以文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心中无比羞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