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维要来参加考试,侯恂天天拉着他下棋、又叮嘱儿子“一定要拔得头筹”,则是不经意间流露的居高临下之态了。

“在商丘时我也听说了。”徐维叹道:“侯兄何必为难朝宗呢?儿大不由爷,他心喜李香君,不如由……”

“匡台不必替这孽障说话。”侯恂道:“若非他招惹那些妓子……”

想到痛处,侯恂重重“哼”了一声,方才继续说道:“这朝中局势如何说呢,万事决于晋王,晋王不喜用太监,以女子代替,知事院便如司礼监……”

提到‘司礼监’,徐维神色一黯。

侯恂道:“可叹啊,匡台当年不畏艰险,上疏抗言。时过境迁,朝堂当中还是有阉党。只是换了个名字,旁人不明白……

那李香君以妓子出身,接近晋王,说来何等可笑?更可恶者,这些妓子朋比为奸,其中那顾横波更是以色幸恩,献媚晋王,窃弄国事。只因老夫不许朝宗纳李香君,她便挟私恨而贬老夫至南阳。”

徐维讶道:“竟有此事?”

“说来确是不可置信,堂堂尚书郎,被妓子贬谪,老夫都难已启齿,顾横波此人,既如商之妲己,又如汉之十常侍。祸水、权阉……”

徐维却不像年轻时那样,听得三言两言就激愤不已、仗义执言,然后害得自己祸及全家。

他再听着这些,显得很沉默。

侯恂微微笑了笑,放下一枚棋子,道:“看来,匡台变了啊。”

徐维拿着棋子在手上,看着棋盘琢磨着,缓缓应道:“至少知事院还不是当年的司礼监,没有对侯家抄家灭族不是吗?”

“哈……”

之后的棋局变得没意思起来。

徐维回到屋中,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检查了一下封口,耳边响起那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