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白义章道:“换言之,我这次是输给侯恂了?”

“又没治你的罪,你输什么了?”

白义章也懒得在钱承运面前装,直说道:“输了威望,也输了往后每年这贩卖奴隶所得的收益啊。”

钱承运笑了笑,道:“压一压你的威望对你不是坏事。至于收益,下午还有一场朝会,想必会商议此事,晋王向来待臣下不薄,还能亏待了大家不成?

说来,这也许是晋王的第四层目的,把变法和开海的政策顺利地推行下去。”

“晋王可还有第五层目的?”

“也许有,也许没有。”钱承运道,“但我也只能看出这些了。”

白义章叹息一声,道:“回想起来,当年晋王开窍之后要我带他去见卢次辅时的场景,恍如隔世啊。”

“我们终于熬死郑元化了。”钱承运低声说着,回想起当年的卢正初与郑元化,喃喃叹道:“今日你我在此交心攀谈,或有一日,我们又是不死不休的政敌……但也许不会。”

“为何不会?你瞧不起我?”

“因为晋王喜欢务实之人。”钱承运道:“你问我为何反对新政,又为何推行新政。因为我反对新政之时,晋王才刚刚平定中原,天下人都在等着看他有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当时我认为……他还欠些火候。

治大国如烹小鲜,如今,晋王掌握火候的功力已炉火纯青。”

白义章点点头,叹道:“是啊,短短三个月间,晋王这施政的手段又是突飞猛进啊。”

钱承运点点头,似在感慨,又似有些畏惧。

“你我同僚多年,我再提醒你几句。晋王虽无天子之名,已有世主之实,你可曾见人主与臣僚结党?这件事之后,满朝臣子皆是晋王之臣。往后你切勿再以‘晋王一党’自居,自以为是忠心为晋王,却容易误国事……”

……

乾清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