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问道:“可台谏那里如何交代?”
苏油说道:“孟明、西乞、白乙,丧师辱国,秦公犹释之。许其待罪,其后如何?况种谔此番本是克复大城,收纳强蕃?”
“三千里外,机会转瞬即逝,有罪者,其种谔一人?”
“延州转运使陆诜,怯懦迂钝,不明韬略,延误时机,措置失当。绥州当取而不取,这才导致种谔临机专断,难道他就无罪?如何未闻有一弹章涉及?”
“还是地方官员抱着不做不错的心思,朝廷对武人独断过于忌惮,诸公宁愿国家错失良机,也不愿承担风险,影响仕途!”
“我的建议是,种谔妄作,固是大罪,纵收绥州有功,不足抵其过。然朝廷用人之际,不得已而用之,应许其功过相抵,并待罪立功,严加申斥,以儆效尤。”
“同样的,原延州转运使陆诜,对局势出现严重误判,纵然改知秦州,同样应当惩戒!”
第四百八十四章 谅祚之死
曾公亮说道:“苏油!可如今朝议纷纷,认为招诱绥州嵬名山,本是不义之举!”
苏油笑了:“大宋承汉唐之统,克服故土,反成了不义了?那太祖建封桩库,太宗两征辽国,都成过失了?”
“复绥州的意义在于,这是大宋百年以来,第一次从被动收缩,转为主动扩张!因此既然拿了,那就应当守住守稳,不要如以往那般,先得后失。对民心,对国势,带来的提振,意义远大于渭州之战!”
“所以复绥州,朝廷应当支持!问题只在于我们去年和今年财政局势如此艰难,导致这是一口夹生饭,火候未足。”
“但是任何敌人,都不会让对手舒舒服服地施展攻略。所以吃夹生饭,以后可能会是我们的常态,我们必须学会适应!”
“如能保有绥州,那么可以说,这就是大宋在与西夏的对抗中,从战略防守转为战略相持的重大转折点。”
“剩下的问题,就是绥州在独力坚持的情况下,能守住吗?”
“其实,西夏四万大军追击无功,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其在横山一带的军事实力,已经严重削弱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