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乘坐轿子回到自家宅子,让人前去通知孙吉祥和王稚登后,一个人便径直朝着后花园的凉亭而去。
后花园的湖水荡漾着一抹春意,雨后的一只小青蛙正站在一片嫩绿的荷叶上,湖边那几棵刚刚冒出新叶的柳枝正伴随春风而摇曳。
在那座古色古香的凉亭中,一个身穿淡蓝色儒裙的少女坐在石桌前,一只粉嫩的玉手支着粉腮,白皙的手指拨动着算盘,眉头正是紧紧地蹙起。
林晧然从九曲石桥来到这里,看到少女这副模样,先是不由得挂起了笑意。跟着朝堂的那帮老家伙不同,这个野丫头有什么事简直是写在脸上,现在无疑是碰到烦恼的事情。
“十九叔!”阿朵看到林晧然过来,当即盈盈地施礼道。
林晧然轻轻地点头,却是径直来到林平常对面的石椅坐下,正是含笑地打量着这个如同泄气皮球般的妹妹。
林平常抬眼望了一眼脸上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哥哥,心里正是烦恼之时,却是没有主动开口打招呼,而是继续支着粉腮对着账本拨动算盘。
阿朵看着这对兄妹极其随意的相处模式,亦是早已经见怪不怪。
“老爷,您的茶!”管家林金元显得尽心尽责,亲自送来茶水恭敬地道。
林晧然端起茶盏,先是慢悠悠地喝上一小口,这才微笑着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林平常虽然心烦,但亦不可能不理会自家哥哥,便是停止了乱拔算盘的动作,抬眼望向哥哥说出缘由道:“刚刚蜂窝煤作坊的刘主事送过来账本,这个月又赔了一万三千两!”
在去年的生辰时,他哥哥送他送给她蜂窝煤作生辰礼物。
她以此为契机,当即创立蜂窝煤作坊,借此给京城的流民一个安身之所。只是两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了,这蜂窝煤的生意仍旧是入不敷出。
“这不过是一点小钱,哪怕你再赔几年,咱们亦是能负担得起,你犯不着为此不开心!”林晧然喝着滚烫的茶水,显得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现在的联合商团可谓是富可敌国,不说他们从来不指望蜂窝煤能够赚多少钱,哪怕真是赔上几十万两,联合商团亦不会有谁会有意见。
跟着妹妹的快乐相比,这一年十几万两的支出完全可以忽悠不计,他这个哥哥亦是一点都不会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