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他,不是因为我要卖你一个人情,而是如果要杀他,身后便会牵出一大串的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大规模清查问题的时候,总得渡过了这一个难关再说。”敬翔冷笑了一声。
“你在陛下面前夸大其辞,居心叵测啊!”代超摇头道。
“代侍中,三个月没下雨了,你认为我在夸大其辞?”敬翔忍住心中怒火,“你少在官署里做一做,多出去走一走,便知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长安的粮价,已经翻了两番了。”
两人斗鸡一般地互瞪了几眼,都是冷哼一声,拂袖分道扬镳而去。
寝宫之内,朱温皱着眉头,半晌不语,身前,汪书低眉垂眼,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汪书,你说说这事儿!”朱温突然道。
汪书抬起头来,“不知陛下想让我说什么?”
“说说代超与敬翔两人。”朱温道。
汪书笑了笑道:“敬相所说的这些事情,只怕是真的。关中区域,去年拨下去的银钱兴修水利的事情,肯定是没有落到实处,今年关中会受灾,是跑不了的。但敬相不同意大殿下回长安,也是有着自己考量的。”
“什么考量?”
“陛下,敬相是看好三殿下的。”汪书道:“三殿下沉寂几年,一朝奋起,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里头,要是没有敬相居中谋划,只怕是根本做不到的。不管是天平的曹煊,还是宣武的朱炽,没有敬相居中联络,他们会向当时还一无所有的三殿下低头?”
“小三儿倒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朱温微笑道:“倒是让他在南方打开了局面。”
“陛下,三殿下其势已成,天平,宣武,武宁,淮南,鄂岳连成一片,已经拥有了好大一片基业。”汪书笑道:“到了这个时候,敬相自然不愿意让大殿下回到长安。长安乃中枢之地。”
朱温冷哼了一声:“我还没死呢!”
“陛下恕罪!”汪书赶紧拱手道:“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陛下只要一天没有立太子,那这纷争,自然是少不了的。”
“你是说,敬翔不愿意让老大回长安,倒不是因为粮食问题,而是不想让老大占了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