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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黄昏+番外 阿诸 1503 字 2023-04-05

“别担心,费伊。”她用一样柔软的声音说,“他会来找你的,而那时我们会陪在你身边。”

我半信半疑地朝爱德华看去(此时我已经停止了对读心术的抱怨),他不耐烦地抿着嘴,看起来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话题回到了贝拉和她即将出生的胎儿身上。

“她什么时候会……呃,分娩?”我磕磕巴巴地问道。

“我不确定。”卡莱尔回答道,“胎儿已经做好了准备,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包括今天。”

他的话应验了。第二天早上,我在地板上捡到了爱丽丝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纸条,她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贝拉的孩子昨天夜里出生了,非常强壮(怪异的形容词),而贝拉也安全地被转化了;坏消息是雅各布带来的,贝拉成为吸血鬼和吸血鬼婴儿的出生使雅各布和奎鲁特族彻底决裂了,塞斯试图追随他,但被山姆强行留在了族群内。

我确实很担心他。当一个和你形影不离的朋友突然失去消息时,胡思乱想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况且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作为卡伦家的朋友,我早就被禁止进入保留地了。除此之外,我时常感到不太习惯,当我烤出了一个形状绝佳的蛋挞却没人可以分享时;当我得一个人在周五减价的超市里挑罐头时;当我想再去一次悬崖,却在岔路口迷路时。

我不得不遗憾地承认,对我而言,塞斯就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开启了我人生中永不止息的雨季。他教会了我一切与友谊有关的特质:奉献、陪伴与关怀,正如玛丽莲教会了我亲情。也许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这场意外误打误撞地补全了一场友谊中的最后一块拼图:离别。

友谊,有别于被血缘关系牵绊的亲情,拥有它是一种幸运,然而失去却未必是一种不幸。它可以是漫长的,也可以是短暂的;可以以任何方式开始,也可以以任何方式结束。当友谊存续时,我们从不会患得患失,也不必费心猜忌;而当与友谊离别时,我们总是笑着送上祝福,而非用眼泪掩饰伤疤下的苦痛,因为它曾在我们感到孤独时来临,将整个世界带给我们。

福克斯的日照时间越来越短,好像已经彻底被太阳遗忘了;而蕾妮斯梅越长越大,几周之内就几乎完成了从婴儿到儿童的转变。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每天都在焦灼不安地等待着既定命运的到来。按照爱丽丝的预言,那个吸血鬼将会找到我——在福克斯,我所需要做的只有等待。我每天都到森林里跑步,锻炼我那两条跑上几百米就软得像面条的腿;我订了四五种报纸,时刻关注每一条可疑的新闻。然而一切都好像忽然暂停了,凶手停止了他穷凶极恶的屠杀,彻底销声匿迹了,我的身边也没有任何值得提高警惕的事件发生。有时候我在清晨醒来,会怀疑我所经历的都只是一场梦。

第二个月来临时,平静被打破了,西雅图出现了第六个受害者,她只有十六岁。

我看着报纸上的照片,这个女孩正高高地举着一枚金牌向镜头微笑,头发是活泼的番茄红,在脑后扎成一个法式发辫。她住在塔科马市,是林肯高级中学最好的排球手。新闻专栏用很长的篇幅描写了她母亲的现状。

“……失去孩子的痛苦令这位母亲五内俱焚,她怎么也无法接受,离开家门时还在满怀期待地谈论排球联赛的女儿,此刻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目前,她正在当地医院接受镇定治疗。无论这个穷凶极恶的凶手是谁,他确实已经毁掉了六个年轻的家庭。”

很难形容我在看到这条新闻时的心情。我一直认为人类是存在着劣根性的,我们过去犯下的错误正如同潜藏在水底的恶魔,当一切似乎归于平静时,它们就会再度出现。如果一个男人曾经出轨,那么他一定会第二次背叛他的妻子;如果一个小偷因偷窃罪锒铛入狱,那么在出狱后他也很难抗拒小偷小摸的诱惑;如果我曾因心存侥幸而错过某件事的最佳时机,那么当机会再次来临时,我仍会与它擦肩而过。我不应该等待——从来就不应该,几个月前我想要等待,然后我永远缺席了玛丽莲的生命;几周前我想要等待,然后一个年轻的、无辜的女孩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