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想了想怎么把话表达得更清楚一些:“论算计,我再活二十年也未必是大伯的对手,所以我从没想过和他斗。和他相处这么多年我摸索出来一些和他的相处之道,他很讲道理,很有情怀……”
“你等等,换个词。”范世钦撩起衣袖给大外甥看:“寒毛倒立。”
“养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了解他。”沈怀信把他的衣袖往下拉:“小的时候他还会检查我的功课,后来我文考武考拿到头筹后他就不再考较我了,每次我休沐回家,他和我讲的都是诗词歌赋,讲他年轻时遇上的有意思的人,讲他见过的有意思的事,还嫌弃我只知死读书毫无趣味。”
“不讲他曾经的辉煌功绩?”
“从不曾讲过,他的事我都是从旁人那听说。”想着这些年听到的事迹沈怀信脸上难掩崇拜,以及信任:“我相信这样的大伯在了解乔姑娘后会认可我的决定。”
“既然这么有把握,为何还要瞒着?”范世钦只以为他在给自己打气,这就给他泄气:“大可以一封信寄回去,看看是他派人来绑你回去,还是认可你的决定成你美事。”
“现在还不行。”对上小舅戏谑的视线,沈怀信终于叹了口气:“乔姑娘还不知我的心思,她根本无意成亲。”
“……”范世钦想到了此事的种种不可能,唯独没想到他以为别有用心的姑娘根本都还不知道小子有这心思,他张了几次口,到嘴边的话换了又换,试探着问:“不如索性当没这回事,小舅重重酬谢她对你的帮助?”
沈怀信回得干脆:“不,我要做那寥寥无几中的一个。”
“听过姑娘得了帮助要以身相许,没见过男人得了帮助想要以身相许的。”范世钦拿这大外甥无奈:“那么多康庄大道可走,何必一定要去走那条铺满倒刺荆棘的路,会疼。”
“小舅你不知道乔姑娘有多好。”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吃苦头。”范世钦坐正了面向他:“怀信,小舅盼着你好,比谁都好,所以这事我不想做那个让你不好过的人,可是小舅也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几句。”
沈怀信同样坐正了:“小舅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