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丫头你懂什么?”
邓连昱阐明缘由:“明日你得陪我去荣国公府赴宴,明日荣国公大公子的儿子百日宴。明儿一早我派人去舅母那儿报信,让舅母将敏芝接回去,舅母总归比你这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多懂些理。”
兄长说的有道理,邓惟余颔首:“如此也好。不过兄长为何说‘荣国公大公子’?难不成荣国公还有个小儿子?”她只记得荣国公只一个儿子。
邓惟余长于深闺,出生便没了母亲,鲜少赴宴,对京中王公贵爵的家族支脉鲜有了解,邓连昱虽公事繁忙少有赴宴,却也是在朝堂上走动的人物,掌握这些对于他来说是必备的。
想着明日她也随自己赴宴,便觉得有必要与她简介一番:“荣国公大公子是荣国公正妻所出,前年与西街的邹氏千金喜结良缘,如今得一子,明儿百日,荣国公还有一二公子,那二公子年满四周岁才被荣国公领回府,却不知是谁所出。”
邓惟余吃惊:“不知?”
男人三妻四妾是有的,养外室的也是有的,何至于连生母是谁都不祥,难不成是生母身份过于低贱,见不得人?
邓连昱颔首:“是,那二公子也可以说是荣国公的......”邓连昱的教养难以使他说出那三个字。
“虽出生不太光彩,但这二公子倒是颇为争气,如今在御史台当值,是官家面前的红人,据说性子谦和温润,名声极好,那大公子却碌碌无为,如今也只在翰林院挂个闲职。”
短短几句,看多了话本子的邓惟余脑子里已经勾出一个私生子野生生长,报仇夺权的故事。
邓连昱见她神游,敲了敲她的额头:“行了,你自己看看这天多黑了,还不去歇息?我可不想明日领着两眼乌青的你去赴宴,丢了我卫国公府的脸,也坏了你这京中贵女第一容颜的名声。”
邓惟余:“......”
“我何时有这等名声了,我竟不知?”
“别人夸你呢。”
“我可不想被他人捧高,捧得高便被注视得多,注视多了行止便易出差错,便更容易跌下来。”
邓连昱不愿听她这没志向的言论:“去去去,回房去。”
邓惟余被赶走,厅中只剩邓连昱和无妄。
无妄:“公子,今夜逸情楼这火起得蹊跷?”
“怎么说?”
“按理说,无意走水这火势都是从一个地方起的,再慢慢扩大,可这逸情楼的火是一瞬间起来,像是早就布置好了一般,且是三层楼同时起火,竟没有个源头。”
“可有人员伤亡?”
“只有少数人受了小伤,并无人员死亡。”
“怪了,故意纵火,却并不伤人,难道纵火之人意在毁了这逸情楼?无妄,你今夜幸苦,麻烦你再跑一趟逸情楼替我去仔细瞧瞧。”
“是。”
疏月堂内,几盏烛火摇曳,罗帐外守夜的白兰早已陷入熟睡,打起了轻鼾,帐内锦被裹着的瘦小身躯却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安睡,想一想应是下午睡久了的缘故。、
难受的是脑子里如走马观灯般一遍一遍过着今夜所经历的事。
她眼前浮现了表姐泣涕涟涟的面孔,想到那负心的表姐夫,不难感叹这世间男子当真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