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宁知道西羌那边催的紧,就跟顾封拓说,让他先走,可顾封拓却执意要在留几日,先让顾北离开了。
夜里,唐安安带着刀悄悄出门被顾封拓发现了,带到了唐宁宁的面前。
“我知你心痛,可你这么冒失,枉费了娘的一片心。”
听到唐宁宁的话,唐安安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道,“姐,你知不知道,娘被他打的体无完肤,身上都有好几根肋骨断了,下葬的时候,衣服都穿不上。”
入殓的时候是唐宁宁亲自弄得被子、褥子,她岂会不知。
“以前跟着爹的时候,就经常被打,跟了赵宝寸这个赌徒,被打的更狠了,她又舍不得花钱,偷攒的银子不是被赵宝寸拿去赌博,就是被他拿去逛窑子--”
“她吃不饱穿不暖,我却跟着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姐,我后悔了--我后悔了--”说着说着,唐安安痛哭的跪倒在地。
唐宁宁看着,只觉得心如刀绞。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我跟你去。”唐宁宁下榻,一把拽过架子上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她走过去将跪在地上的唐安安扶了起来。
“我带你去见他。”
唐安安擦了把脸,重重的点头。
两姐弟要走的时候,顾封拓也跟在了后面,唐宁宁不想让他掺和进来,说道,“你在家里吧。”
“这个点了,你们进不去的。”
唐宁宁低眉,“我可以。”
“夜袭牢狱是大罪,让我帮你。”顾封拓走上前,“阿宁,让我带你们进去。”
夜色下,顾封拓眉眼如玉,身姿如松,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清潭,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光芒。
‘好。’唐宁宁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几个孩子因着王翠花的死,也熬好几日了,这会儿睡得正香,根本没有看到三人的离去,只有东厢房那头,传来了一丝光亮。
顾封拓的身份去大牢简直畅通无阻,但他不想大摇大摆,便只身去找了莫知县。
“参见将军。”
“起来吧。”顾封拓淡声道。
莫知县一站起来,就认出了顾封拓,这不就是上次带着令牌帮助辣膳楼的大人吗?客人中毒一事儿还是他找到的证据。
“原来是镇北将军,下官眼拙。”
顾封拓知道他在说什么,淡声道,“我要去一趟大牢。”
近来,牢里可没有什么大犯人,最令他愁人的还是辣膳楼唐掌柜的娘被杀一案,想到这儿,莫知县脑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难不成?
他惊讶的看着顾封拓,心里暗道,这镇北将军和唐掌柜的什么关系啊,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
唐宁宁带着唐安安就站在大牢狱前的小巷子里,她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安安,牢狱里莫要冲动。”
唐安安不说话。
“该还的还了,他的命,不值得你脏手。”唐安安还是无动于衷,唐宁宁推他,厉声道,“听到了没有?”
她会亲自动手,她不能让安安背上杀人的罪。
至于她自己,顾封拓不会见死不救的。
“知道了,姐。”
马车停在了牢狱门口,唐宁宁带着唐安安也走了过去,莫知县一下了马车,就看到了唐宁宁,瞬间印证了自己刚才的猜想。
这唐掌柜不会是镇北将军的外室吧。
就在莫知县胡思乱想的时候,顾封拓亲昵的喊了一声,“娘子,过来。”
娘子?
一道晴天霹雳险些没有惊碎了莫知县的脑袋,他震惊了一下,可看冷冷的目光传来,他连忙跟衙役打了个招呼。
“你们都守在外头,不要让人进来,听到什么动静也都别管。”
牢头看着一行人,恭敬道,“是,大人。”
唐安安率先走了进去,唐宁宁也跟了上去,留下的顾封拓朝着莫知县道,“留在这里。”
莫知县一愣,随即恭声道,“是。”
县衙的牢狱很小,都被关在了一起。
唐安安很快就找到了赵宝寸,他正憨憨大睡,无耻的嘴脸让唐安安暴怒,一把就将他从牢里拽了出来。
“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