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聪明。”顾淮之漫不经心的夸了一句。
“我本就聪慧。”
嗯,你是你们村最漂亮又聪慧的小娘子。
说着,他反倒是来了趣,反问:“那你说说,我会将他派到何处,行何事?”
阮蓁沉默几许。
在顾淮之的默许下,她咬字清晰道:“陈安县。”
王瀚文被抓多日,以律法处决,然陈安县的下任县官的调令至今未出。
想来,便是为孟知州所留。
陈安县也的确该由有作为的清官去整治。
虽说,刑部将其冤屈彻底洗清,公布于众,他理应回到原先的位置。却硬生生被降了职。
可细细琢磨,却不一般。
明面上是降职,可一旦他做出功绩,所再兼任之职,绝非再是小小的五品知州。
顾淮之闻言,眉眼放松,指骨修长,抬手整理她头上险些滑落的掩鬓。她身上不再添香料,挨得近了,仍旧能闻到那淡淡的幽香。
女子的裙裾随着暖风轻扬,墨发雪肤,端是好颜色。
“那年他遇难,在外得以逃脱,然,孟府阖府上下皆被抓。”顾淮之薄唇动了动。
孟夫人身怀六甲哪里受得了刑部的酷刑,可她不曾低下一次头颅,前刑部尚书为了早早断案,命她指认其夫犯罪一事,她倔着性子未答应,反倒在文书下面用血迹写下颤巍巍的冤枉二字。
也就在当晚,在前刑部尚书的默认下,生生让多名官吏糟践了身子。
血迹顺着腿间往下淌,她赤着的身子一块青,一块紫,死了都没个体面。
“而在外,却成了一句畏罪潜逃。”
阮蓁听到这里,呼吸稍稍一滞。
徽帝到底做了多少孽?天朝的水到底有多脏?也难怪周旭宁愿以身作则费时费力也要改这天下,力求抓尽天下的贪官。
“孟家还有别人吗?”
“除却他。无一生还。”
铃铛入狱的妻子,饱受摧残的生母,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儿,都没了。
“他行尸走肉的活着,无非是想亲眼瞧瞧这天下被颠覆推翻,他来寻我,也无非是想往上爬。“
不为自己,而是为了争取给母亲和妻子破例争个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