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担架的人特意选了几个身高差不多的,又都是练过武,一路上走得很稳当,赵安歌没再受什么罪。
几艘小舢板正在山脚下打转,方脸男子尴尬地对着宁维则说道:“这位姑娘,麻烦您坐另一艘吧。实在是没找到大船,王爷上了这艘,再坐不下了。”
宁维则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见赵安歌的船上都是些男人,忍不住又随口叮嘱了几句:“一定要注意安全,轻抬轻放,莫要碰到他的胸口。喝水一次只能喝两三口,不能多喝,也先不要给他吃东西。等回去给大夫瞧过之后再吃东西也不迟。”
方脸男子一一应下,对宁维则的态度又亲切了几分。他没有看到的是,躺在担架上似乎是在沉睡的赵安歌,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昨夜云开雨霁,整个海平洲上空已经万里无云。坐在舢板前头的宁维则抬起一只手挡着太阳,眼睛好像望向了无穷远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舢板摇摇荡荡一个多时辰,这才靠近了岸边。
岸上已经有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等候着,车边站着一身青衣,头上包着宁维则同款白布,手也吊在了胸前。
这青衣正是赵安歌的小厮阿吉,他满脸焦急地踮着脚尖,看向舢板摇过来的地方。船离着还有几十丈远,阿吉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一瘸一拐地跑到堤边,伸长了脖子看个不停。
舢板一靠岸,阿吉急忙迎了上去,却被船上的方脸男子推到了旁边:“王爷受伤了,你稳当点,莫要冲撞到王爷。”
阿吉听了这话,再看到从后边被抬出来紧闭双眼的赵安歌,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王爷……”
方脸男子脸色更差劲了,又狠狠推了阿吉一把:“把嘴闭上,王爷好着呢,你在这哭什么丧!”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护着赵安歌的担架,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阿吉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举动不妥,忙用双手捂住嘴巴,可身体还是一抽一抽的,情绪一时平复不下来。
宁维则的舢板也靠了岸。她踏上堤岸看见阿吉,登时一喜:“阿吉!”
“宁姑娘!”阿吉吸了吸鼻涕,跑到宁维则面前,“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