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再怎么荒唐,要是这断袖的名声从红鸾楼传出,这楼就不用开了。毕竟红鸾楼是京城排行第一的男倌馆。

老鸨不敢再往下想,警告道:“谁再多嘴,我打断谁的腿,赶紧走开!”

小倌儿们无趣地四散走了,不少人嫉恨地瞪了瞪角落的云烟。

云烟一直低垂着头,在内心苦笑——大家都以为他攀上了高枝,独得燕公子青睐。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燕公子压根就没碰他。

昨夜花魁初夜叫到了五万两银子,天字号套房中,他一开始故作矜持。可一看包下他的是如此年轻俊美的公子,他便立刻主动起来,要为燕公子宽衣。

他还没摸到对方的外袍,手腕就被冰凉的手抓住——他悚然低头,燕公子眼里一分醉意也没有,冷冷清清地望着他。

“别碰我。”燕公子说。

风月场上的话术与技巧,云烟向来是驾轻就熟。可一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睛,他便什么也说不出了,唯有服从。

燕公子在床上歇下,他在帐外一夜未眠。

临走前的轻佻和笑意并非调情,扇尖在他胸口轻点的两下,更像是一种警告。

可思及伸出纱帐的那只手,和他托起那只手时的相贴的温度,云烟又忍不住心神荡漾。

马车内,铜盆里的水已经凉了,一双手却仍浸在水中擦洗。

一位太监模样的人跪在地上,恭敬地从铜盆里托起那双手,用软帕擦干净上面的水珠。

“皇上,好了。”太监说。

被称作皇上的人长睫微阖着补眠,赫然就是刚从红鸾楼出来的燕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