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上人苍白的脸色,他眼泪哗啦啦地就掉下来了,抱住皇帝的手臂哭腔道:“皇兄……哥,我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林鸿不动声色地把他从皇帝身上扒拉开,沉声道:“安静,皇上需要休息。”

被那冷冷的眼神一扫,燕寻的哭腔卡在了喉咙里。

童年的可怕记忆浮现在脑中,他忙不迭地捂住嘴,蹬蹬后退。他敢仗着王爷的身份放鹰去啄朝中大臣,却万万不敢在这位丞相面前造次。

六年前的那次祭典,结束后他赖在皇兄的寝宫,不肯回封地。夜里玩闹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寝宫烧了起来。

这位丞相半夜匆匆入宫,拎起他就扔到御花园中,让他在凄风冷雨中站了一夜。第二天他冻得话都说不出,还没来得及找皇兄告状,又被丞相打包扔上马车,赶回了封地。

自那以后,他看见丞相就绕着走。

现在长大了,童年的阴影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每见丞相一次,都会加深一遍。

林鸿见燕寻瑟缩着后退,却还依依不舍地盯着床上,知他是关心皇帝,便稍微不那么冷硬地道:“本相在这里守着皇上,殿下不必忧心,请离开吧。”

燕寻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寝宫重新陷入安静。

似乎是躺得不舒服,床上的燕云潇动了动,额头上的帕子滑落在一边。林鸿将帕子浸湿拧干,重新敷在他额头上。又将暖炉换了新炭,塞在他怀中。

燕云潇眉头松开了些,呼吸渐渐平稳。

林鸿很轻地叹了口气。

这是多久没好好休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