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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又没了声音,林鸿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却听燕云潇道:“你进来吧。”

林鸿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攥着袖口的手青筋乍现,却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绕过了那扇薄薄的檀木雕金屏风。

——然后站在原地走不动路。

燕云潇双臂搭在浴桶边缘,后背懒懒地靠着桶壁,打湿的墨发披在肩头胸前,湿哒哒地滴着水,锁骨上那颗朱砂痣的位置,沾着一片艳红的玫瑰花瓣。

见林鸿进来,他抬起眼眸,声音轻软又潮湿:“不想动了。”

鸦羽似的黑长睫毛上沾着水珠,这么一抬眼,水珠就顺着眼睑往下落。他两颊被水雾蒸腾得酡红,眼中泛着醉酒似的睡意。

林鸿跟木头似的僵在原地。

燕云潇伸手拈起一片玫瑰花瓣,置于湿润的双唇间,吹出一个低沉的声调。

“不是要照顾我吗?”他漫不经心地单手捧水,从锁骨处浇下,冲走朱砂痣上的玫瑰花瓣,浅浅地抬起眼,“嗯?”

林鸿脑子充血,像提线木偶似的走过去,僵硬地从梨花木架子上拿下澡巾。然后站在浴桶前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放。

燕云潇说:“相爷还要站多久?水凉了,我冷得很。”

他说着话,修长的手指依然拈着艳红的花瓣,指尖合起一捻,渗出红色的花汁来。他狎玩似的,把花汁涂在红痣上。

林鸿:“……”

他眼观鼻鼻观心地把燕云潇从水里抱了出来,迅速用澡巾裹上,又把人横抱起,绕过屏风,大步往龙床走去。

燕云潇看着他涨红的脸和耳朵,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