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没少拿铁锹铲煤渣,干的都是力气活,指腹日益粗糙。
顾明月嫌痒,笑着避开:“以后生意干不下去了,我就在天桥底下摆摊给人说世事、谈大话、扯道理。”
怎么想的?
闻酌也被她逗笑。
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顾明月就像个摆在橱柜里的精致娃娃,初见时觉得漂亮温柔,可没想到会是个层层叠起来的,需要人精心呵护,足够小心。小心地剥开最外层的大方温柔,就会露出下一层的要强能干、贪财精明。
可不退缩的人终会有层层扒开的机会,届时便可窥见藏在世俗下的天真清澈。
闻酌稀罕极了。
“小月是不是醒了?”彭姨耳朵尖,隔着门喊她,“醒了就出来吃点饭吧,都快中午了。”
“来了,姨。”
他们屋子小,没多少能动的地方,顾明月离门也就两步,欢快地开了门。
“彭姨,早上好。”
闻酌没出去,而是卡着自己去厂子里的时间,折起袖子,快速地整理床铺。
屋里的活他不喜欢别人沾手,也不指望顾明月。
自家媳妇吃饭都得让人看着,也不会这些。
他干活麻利,三两下铺好床。
叠被子的时候,都还能听顾明月在客厅夸各种夸彭姨的声音。
也算跟彭姨天天见了,但顾明月每天都能从新的角度夸彭姨,逗得彭姨笑个不停。
闻酌忍不住扬了扬唇角,二十几年的笑加起来可能都没这几个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