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迦不算长的生命中,除了偶尔因战争身体遭受不可自愈损伤,接受医疗陷入暂时性休眠外,他的大脑从来保持清醒。

而最近,却发生了点改变。他开始像一个人类那样,会感到疲倦,会入睡,然后梦见一些没有经历过的事迹。

这不是好征兆。羸弱到某一界限的血族才需休眠。优一郎不懂那道理,管米迦这情况叫秋乏,以为多食补多运动加强体质就行了,于是三两天找米迦剑术陪练。

让米迦做陪,优一郎是捡了宝。几年不见,大出他意外,没想到记忆里文文瘦瘦的男孩,竟磨砺出这般厉害,对起战来比和一众师兄弟过瘾太多。遭遇强手激起优一郎不服输的少年心性,上瘾似的央着米迦多来几场、再几场,到最后和米迦一齐累到在校场,头顶对头顶,横躺在地板上酣畅地出着汗。

“知道你有这身手,早该让你陪练。”

“现在也不晚。”

“可是你说的,做好心理准备,下回我会尽全力。”

“小优又在逞强,明明已经累的起不来。”

“啰嗦,爬不起来的人是你才对。”一听米迦如此说,为证明这程度训练量完全不在话下,优一郎一个鲤鱼打挺,可腰部仍打软,结果僵挺了几秒又咚一下跌回地板。

米迦乐了,翻起身把手递给僵躺在地板上,张大眼、仿佛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耍帅失败的优一郎。

优一郎借他力起来,不曾想米迦使坏中途撒了手,他毫无防备又一次摔回去,屁股着地。

“米迦!”

“抱歉抱歉,手滑。”米迦陈恳道歉,他也奇怪自己怎么突然幼稚了一把。只是看到小优刚才那生动好笑的表情,不自觉就想再撩撩他。

你脸上可不是抱歉的表情。优一郎腹诽,居然被耍了,米迦怎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恶作剧。不过他也不生气,反而以此又要求多来两场对赛,待比拼完,天都黑透了。

开好锁,优一郎指指自行车后座。上来,不早了,载你回家。

优一郎的自行车没承载过两个人,一开始骑行得颠颠簸簸,一个拐弯险些让米迦飞出去。放慢速了点,优一郎让米迦抱住他腰,别摔下去。米迦照做了,不紧不松从背后圈住优一郎。优一郎又说抱紧点,他抄近路走,前面有个大下坡。这好了,米迦彻底顺从本能,差点把优一郎抱岔了气。

路遇大陡坡,优一郎放空手刹,脚踏车疾驰而下,耳边风声呜呜的,吹起两人头发在风中张扬。

车下坡一半,有野狗撒欢地追在后头跑,优一郎稳住龙头,直起身奋力踩脚蹬,链条哗哗响,米迦不用催促默契地拽紧他衣角。骑到平路上再回头看,野狗成了远处的一小点,优一郎矮下视线和米迦对视,米迦也看着他,回想刚才,两人忍不住放声笑出来。

晃悠悠骑着车抵达家门口,被院子里玩兴正浓的叔婶见到。克鲁鲁踢开脚下半死不活的费里德,飞速移动过去,要求优一郎载她骑。

优一郎对她没法子,强调一公里只骑一公里。克鲁鲁答应,扶弟弟坐上前排的车杠,自己被优一郎抱上了后座。优一郎憋屈挤在车座狭小空间里,认命蹬车,带两位小祖宗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