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回了账房间,刚刚坐定,便听外面有人叩门,他搁下笔,过去开了门,便见着常修之站在门外,向他行了个礼:“掌柜。”

江宁有点诧异,又有点意料之中,一边让开,一边道:“有事进来说。”

常修之道了谢,这才跟着江宁进了屋子,他在椅子上坐定,一双眼睛也不到处看,面容沉静得不像一个小孩子。

江宁看着有点好笑,给他倒了一杯茶,口中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常修之沉默了会,这才一板一眼地道:“我今天早上没有偷东西。”

江宁想了想,忽然问道:“你祭奠的是谁?”

常修之愣了一下,回道:“是我父亲。”

江宁捏了捏眉心,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常修之抿了抿唇,答道:“父亲姓常,名子晋。”

江宁喝了一口茶水,压了压惊,继续问:“你们从前是北方宿州人士?”

闻言,常修之脸上的平静总算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讶异:“掌柜怎么知道?”

江宁苦笑,真是太巧了,实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常公的孙子,更没想到的是,常公的儿子已经去世了,他脑中忽然浮现出常公坐在院子里,须发皆白,目光中饱含着希冀,向着南方翘首以盼的模样来。

江宁说不出现在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当初离开小乔庄时,他也确实并未对常公做出什么承诺,但是如今的感觉,仿佛是他许下了承诺却没有兑现一般,沉甸甸的,压在心底,如同千钧重担。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平静了一会心绪,这才对常修之道:“你家里还有一个爷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