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和安带着镣铐,头发披散,满身狼狈,脚上锁链划过青石的地面,发出叮当的碎响,一路行来,江宁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走近,正路过余年茶行时,忽然笑了,开口道:“曾老爷,久仰大名了。”

曾和安抬头看了看他,似乎不知道他是谁,身后的曾子明见着江宁,两眼一瞪,见了鬼似的,顿时破口大骂起来,江宁却浑不在意一笑,一个衙役走过来给了他一鞭子,骂道:“嚷嚷什么?游个街你还得意上了。”

曾子明生生受了几鞭子,这才得了教训,老实闭嘴,曾和安一直都不做声,他听着曾子明的骂话,又看了看江宁身后的余年茶行匾额,这才道:“原来是你。”

江宁微微一笑,颔首道:“曾老爷竟然知道在下,实在是惶恐。”

曾和安哼了一声:“当初要不是沈家那小子插了手,你如今也早该被发配边关了。”

江宁听了,面色平静道:“曾老爷此言差矣,怎不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现如今被流放边关的人不是我,倒是轮到你了。”

曾和安脸色顿时一青,闭嘴不言,正准备走时,忽然听到江宁接着道:“我这里有一句话,不叫曾老爷知道,实在是心有不甘,难以释怀。”

曾和安道:“什么话?”

江宁微笑道:“曾老爷难道不想知道,究竟是谁一手促成了此事,让您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曾和安一双眼睛微睁,语气阴冷:“是你?!”

江宁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摇头,平静道:“贿赂朝廷官员的是你,私自出船的也是你,与我有什么干系?促成此事的,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而已,”他说完,又徐徐念道:“流放三千里,至凉河关苦役,终生不得返回原籍,遇大赦而不赦,曾老爷,流放之时,路遥艰苦,还请你多多保重,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