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澳洲专家的成功会谈之后,他接到钟炳麟的电话,那时已是晚上九点。
「我难得按时回家,你居然还流落在外。」老友笑呵呵道。
「我即刻回来,刚才路径海滨大道,沿途风景诱人,忍不住兜了几圈。」
「我们这批市侩商人,总不及你讲情调,我在本市三十载,却有廿来年没有去那条路兜风。」
鸣州笑着转调方向盘:「等我二十分钟。」
「好,我在二楼书房先泡上两盏功夫茶。」
原本住进钟宅,心头坦荡无拘无束,可是经由昨天一役,无故增添了些精神负担,总觉得,日后从跨进花园起,就要多来一次深呼吸。他有点想避开那位二世主,但也不是真的想避开,拖沓的情绪在半空中盘旋,令他脚底犹豫胸腔忐忑。
钟炳麟在书房等他,他却正在踌躇着要不要当着他的面揭其家人的短,直到双腿迈进客厅,鸣州才彻底放弃这个念头。自认不宜参与他人家务事,无端僭越有失体统。
却不知公事之前,憨实的钟炳麟率先提及隐私。
「勤姐说昨晚你已见过犬子宇衡。」
鸣州眼皮一跳,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私事,于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是,一面之缘。」
「他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吧?」知子莫若父,对于儿子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全无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