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个好头,这边敬酒的就多了,虽然袁谨每次只是象征性地抿一口,但也还是撑不住了,感觉开始浑身发冷。
不祥的征兆。
他太久没有喝醉过了,已经快忘了这种溺毙的感觉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无助,熟悉的绝望牢牢地攫住了他,轻而易举地击碎了他二十几年编织的伪装,重新把他关回到最原始的黑暗之中。
世界于他而言,终究是陌生的,像是被遗弃在最狭小幽暗的角落,面前是虚假的现实,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看他嘴唇灰白,身体不住地颤抖,方一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刚想去找他小姨父,那边敬酒的单易就一脸严肃地跑了过来。
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单易冷着脸看着方一晴,方一晴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袁谨,袁谨,你还好吗,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单易揽着他的肩膀轻拍着,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说话。
袁谨抬起头,眼底是水汽也掩饰不住的迷茫,脸色白得吓人,方一晴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听不出你是谁不认识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是单哥,我是单哥啊,别怕,单哥带你回家啊,我们回家单易剜了方一晴一眼,抬头跟程已欢交换了一个眼神,扶起袁谨就往出走。
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桌人才缓过神来,方一晴神色复杂地看向身边的小姨。
晴晴啊。程已欢偏头叹了口气,这事是你不讲究,小袁不能喝酒,你怎么不听你小姨父的话?
我错了。方一晴低着头,虽然他性子直脾气倔,但是做错了事情还是会勇于承认的。
楠楠,这事不可以拿到学校乱说,听到没有?程已欢又转向程一楠,程一楠已经吓傻了,哪还有心思信谣传谣,赶紧拼命点头。
程已欢看着他们,再次叹了口气,径直往出走,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