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像触电了一般颤抖,一点劲儿都使不上。他烦躁地拔下车钥匙,飞奔到校门外打了个车直奔市医院。
袁谨终于被迫想明白了自己对方一晴的感情,是那种,少了他就受不了的感情。
他以为自己接受不了,但是实际上,内心也许早就已经默认了。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谓的爱情,但是他知道自己想和他在一起。
那应该就是了,就是喜欢他了。
到市医院也没多远的路程,也就十分钟,袁谨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双脚再次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摔下去。
医院正是忙的时候,他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前台护士:护士小姐,请问
要找今天送来的考察队的那些人吗?护士头也没抬,匆匆收拾了一沓资料,五楼重症病房。
谢谢护士。袁谨道谢,然后立刻去坐电梯上五楼。
他把手搭在重症病房的门把手上,却使不出劲往下压。
他害怕看到方一晴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害怕有一点失去他的可能。
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眼睛一闭,他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很大的病房,六张病床上都躺了伤员,穿着病号服的伤员、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穿着便服的家属交错在一起,各种各样的人脸让他头晕眼花。
他试图找到那一颗熟悉的痣,可是人太多了,他什么也看不清。
于是他像疯了一样地冲进病房,把每个躺在病床上的人都看了一遍,把每个背对他的人都转了个身,搞得人一头雾水,也还是没有找到那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