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只是嘴唇僵冷,笑得不太流畅。
延州比渊城更北,这意味着他们还要多赶一段路。
“你跟圣上说过我会去前线吗?”
贺迁疑惑道:“您想让我通报?”
李怀安放下心来:“不想,我只是觉得跟他说了也没用,还不如帮他省了烦恼。”
他回头望了一眼,士兵们似乎都比他轻松许多。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你们特意放慢了速度?”
贺小将军被拆穿了也神态自若,讪笑道:“虽然臣不介意您千里寻亲,但总得保证您安全吧,万一出事了臣脑袋都得被削下来。”
“我说你们怎么都怕李越,他是真会吃人还是怎的?”太上皇话说多了有些喘,缓了缓才道,“给我照以往速度行军,你要是敢特意慢了,我就下旨赐婚。”
贺迁还满心好奇:“赐谁?”
“赐你,”李怀安瞥了他一眼,“冥婚。”
“他娘……不是我没骂人,臣是说……算了臣遵旨!”
贺小将军没想到太上皇还能玩这招,只能妥协,回身传令全速行军。
李怀安终究还是自作自受,除了停下来吃饭扎营睡觉,便全在马背上度过。
一把老骨头都被颠得散架重组好几回,肩膀的伤也开裂了。幸而随行有军医,又重新包扎了一番。
过了好几天,终于靠近延州之时,李怀安反而感觉不到累了。奈何士兵们需要休息,只能在二十里外扎营休息一晚。
第二日清早便整装出发,朝魏军大营行进。
行至大营之外,李怀安犹豫一番,还是决定转头问问贺迁。
“我看起来像不像逃亡十年的流民?”
蓬头垢面,风尘仆仆,就连嘴唇都干裂了。
比他没好到那儿去的贺小将军遵命打量了一番,摇头道:“像逃亡二十年的。”
太上皇低头叹了口气,缓和片刻,再抬头道:“不管了,我再丑他也不敢有意见。”
便这样大大方方入营了。
士兵去归队,顺便把五花大绑的勒其尔找地方关押起来。李怀安便和贺迁一起去主营帐。
到了中军帐外,没让人通报,贺小将军先进去汇报情况。
李怀安站在门外,隐约听见里面来来往往说了几句,深吸一口气,便走了进去。
李越伏在案上,低着头看不清脸。远远望见轮廓,李怀安便觉得这人又成熟不少,却比往日更为冷漠。
似乎以为他是贺迁下属,便没抬头,只专心处理军情,顺便同贺迁说上几句。
漫不经心问道:“竟然是太尉儿子,怎么处置的?”
“遵太上皇令,暂时收押牢中,等战后陛下回去处置。”
李越顿了顿,语气也缓和下来,迟疑问道:“太上皇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