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钱商杜誉等人得赵琮重用,显然并不是因他们万事只听赵琮差遣。但凡真正得用的官员,不仅要会听,还得会议,更得会驳。
杜誉直接起身道:“陛下,臣以为,此事派小十一郎君去做,并不妥当。”
钱商也起身:“臣附议,食盐之事本就纷繁复杂。盐籍一事看起来简单得很,不过是官府改个章程,实际办起来却牵扯过多。淮南东路盐场众多,盐户数已近万,盐民世代生活在盐场,少读书,不识字,对外了解颇少,要他们接受这样的改变,怕是要费许多口舌。且当地场官众多,与盐民之间的关系更是难梳理。小郎君身份虽尊贵,但从未经事,乍到那处,如何面对百般状况?”
赵世碂原本静静坐着,听到赵琮命他去做这事儿,虽不高兴,毕竟又要出京,要离赵琮远远的。但想到这是为赵琮分忧,且这是赵琮琢磨了挺久的事,让他去做,便是放心且信任他,他还是很乐意的。
哪料到听到这两人的话,他低头,心中不屑。
就这种事儿,他三天内便能解决。他又不是真正的十六岁的青涩小子,瞧钱商说的那番话,甚个“从未经事”,甚个“如何面对百般状况”。
他们以为盐民是什么妖魔,又是什么鬼怪吗?
虽盐民的确与外交流甚少,但也不至于这般。用对了法子就成。
他虽不满,倒也知道收敛性子,不给赵琮丢人。他微微低头,并不说话。
钱商说完后,又有几人发表意见,赵琮任由他们都说完后,才淡笑道:“世碂虽说少经验,却心思灵巧,且做事踏实,朕倒是极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