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琳达小姐和她的儿子,不仅绝大多数贵族对他们知之甚少,而且这位尚在襁褓中的争夺者,实际上只是个婴儿。一个不为人知的幼童,想要平安度过童年,谈何容易。毕竟,在这个时期,儿童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所以,倘若希特公爵考虑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候选人,绝大多数贵族定会心生不满,怨声载道。尤其是当他身边已然有两位正值壮年、身强体壮的儿子时,这种不满情绪只会愈发强烈。
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在他们皈依基督教之时,凯特勋爵告知亚历山大的。在讲述过程中,凯特勋爵着重强调了希特家族必将面临的诸多挑战。
“帕克勋爵所犯下的最为严重的错误,便是未能让婚姻的形式完整无缺。”凯特勋爵一边悠然喝着手中的饮料,一边缓缓说道。随后,他留意到亚历山大脸上流露出好奇的神情,便赶忙迅速补充道,
“此刻,大人,请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当然,他们无疑是夫妻,他们的孩子也毫无疑问是合法的。”
“我所说的问题在于,帕克勋爵从未将琳达小姐带回自己家中。在我们的社会里,这可是一个极为严重的禁忌……女人若不踏入夫家,便难以真正融入。正因如此,无论琳达小姐如何努力,大多数贵族永远都不会接纳她,她将永远如同一个局外人。”
亚历山大很快便领会了这其中的关键问题。在这个时代,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直至现代,女人一旦步入婚姻殿堂,丈夫的家便成为她的归宿,而她在自己父亲家中反倒成了客人。这是锡巴里亚人将“外来者”转化为自家人的一种重要方式。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琳达小姐从未经历过这样至关重要的仪式。如今她的丈夫已逝……她当真如同无根之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可归,只剩下那间冷冷清清的空房间。
“没有人会接纳这样一位外来者成为他们的新公爵夫人。”凯特勋爵着重强调道。
不用说,琳达小姐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她原本打算嫁给一位姐夫,认为这样能够解决诸多棘手的问题。
但正如亚历山大所敏锐指出的那般,这并非一个明智之举。她原本逻辑中的缺陷开始逐渐暴露无遗,琳达小姐的脸色也随之愈发难看。
而这,恰恰是亚历山大梦寐以求的结果。于是,他乘胜追击,继续游说。
“身为男人,我可以满怀自信地告诉您,我们男人大多不乐意去照顾其他男人的孩子。这着实有损我们的自尊。我们总是期望自己的女人全身心只属于自己。”
“那么,倘若您的儿子有了叔叔家的弟弟妹妹,会发生怎样的情形呢?他难道不会遭到忽视吗?甚至有可能被他如今的继父和继兄弟视作威胁。而您的新丈夫,必然会更偏爱自己亲生的血脉,而非兄弟的孩子!您真的能够接受这一切吗?”
“……”
“从这方面而言,卡斯特尔勋爵无疑是更佳的选择。显然,他并不热衷于生育子嗣。所以,他要么膝下无子,即便有,也皆是私生子。如此一来,对你们这对夫妇而言,威胁自然就小得多了!”
“......”亚历山大言毕,只见琳达小姐的目光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来回游移,仿佛在拼尽全力寻找一条能够摆脱困境的出路。
……直至最后,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好吧!我会竭尽全力让卡斯特尔大人娶我!”她以一种听天由命的口吻宣布道,眼神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令人怜惜的无奈。
然而,就在亚历山大心中因达成协议而涌起的喜悦之情尚未完全蔓延开来之时,她却突然神色骤变,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紧接着补充道:
“但是,我想要600万维萨!其中300万作为我的嫁妆!”
“而且……我还想知晓真相!您为何如此执着于让我嫁给那个老混蛋。嘿!这对您究竟有何好处?”
当亚历山大听到琳达小姐抛出的要求,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明显抽搐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地拉扯。与此同时,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轻轻猛地一跳,好似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换算成罗帕尔可是6000万呐!”他在心底忍不住呐喊,刚刚因她同意联姻而涌上心头的喜悦,在这犹如天价的报价面前,瞬间如轻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然而,这还并非最糟糕的状况。她那咄咄逼人的态度,似乎还期望从他这里得到更为强硬的回应。
“她究竟是怎么想出这般要求的?”亚历山大发觉自己内心竟有些慌乱,努力思索着自己究竟是在何处出现了失误,导致局面变得如此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