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凯的手指悬在全息键盘上方，距离"否"的选项只有一毫米。

飞船外，宇宙崩溃的裂痕已蔓延到目之所及的全部星域，像打碎的镜面般折射出无数个正在湮灭的世界。

"确定吗？"零的声音变得空灵，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成为完全体就能阻止这一切。"

马小花的量子态左手与戴凯的机械右手十指相扣。

两人的接触面流动着奇特的能量波纹，既不是融合也不是排斥，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状态。

"完美拯救有什么意义？"戴凯凝视着马小花半机械化的左眼，"如果代价是失去早餐的味道。"

他们同时按下"否"的瞬间，飞船内所有系统熄火。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戴凯首先注意到异常——

自己的机械心脏长出了神经末梢，而马小花锁骨纹身处绽放出细小的金属花。

零突然发出清亮的笑声。

这个总带着悲情色彩的青年，此刻笑得像个发现糖果的孩子："看窗外！"

宇宙裂痕停止了扩张。

那些原本吞噬星系的青铜色原液，突然开始结晶化，形成无数发光的花苞状结构。

最近的一个花苞就在舷窗外绽放，花瓣展开后里面不是毁灭，而是一团新生的星云。

"怎么可能..."戴凯的机械眼自动分析数据，"熵逆转了？"

马小花突然捂住胸口。

她的量子核心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Omega在最后时刻偷偷修改的代码——将"完美"的定义从"绝对秩序"改为"动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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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突然被拉入某种超空间通道。

戴凯看到零漂浮在控制台上方，青年的身体分解成无数光点，又重组为一个无法描述的存在——

时而像孩童，时而像老者，有时又呈现星云形态。

"观测者∞向你们问好。"声音同时从过去和未来传来，"我是所有轮回的观察者与记录者。"

驾驶舱内浮现出七个全息地球模型，每个都代表一次轮回的结局。

前六个地球最终都化为青铜机械结构，只有第七个——

此刻正在发生的这个，表面流动着瑰丽的量子霞光。

"知道为什么第七次不同吗？"

∞的形态稳定成一个发光的青年，指尖轻触地球模型。

放大画面显示某个产房里，一对连体婴正在被小心分离。

与实验室录像不同，这次医生们保留了他们的神经链接。

戴凯的机械心脏突然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