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库页岛那般艰险都逃出来了,没想到最后却在这阴沟翻船。
三人被五花大绑,被马匹拖拽,往宽甸城奔去。
尽管各人身上都穿着厚重棉袄,被拖到宽甸城门口,身上衣服都已成碎片,露出血肉模糊的肢体。
老钱吃痛不过,发出阵阵惨烈嚎叫。
江流儿和阿勒萨一声不吭。
牛录额真回头瞪两人一眼,翻身下马,挥舞长刀,抵在阿勒萨脖颈,用女真语恶狠狠道:
“既是女真勇士,为何要帮助刘招孙,帮助敌人!”
通灵萨满巫师昂起头,盯着鳌拜脸上的刀疤,念动起海西叶赫古老诅咒。
“真正的敌人在心间,它是魔鬼,而非长生天在人间的使者,杜度会把你们带向地狱,万劫不复的地狱。”
鳌拜仿佛被击中灵魂,马背上狗熊般强壮的身躯轻轻抖动,他恼羞成怒,挥舞马鞭:
“死到临头还嘴硬,什么长生天,大清皇帝就是长生天!”
阿勒萨大叔继续盯住鳌拜的眼。
“萨满说,大凡托生为人,不遭足了罪,想死都难。你们会死得很惨。”
旁边一个马甲抡起狼牙棒朝阿勒萨砸来,鳌拜大吼一声:
“押回沈阳,凌迟处死,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大清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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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枣</span> 鳌拜带领麾下十多骑马甲兵,徐徐经过北门甬道,朝鲜副将姜佳仁远远迎接,见三个开原兵已被俘虏,不由拍手大叫道:
“鳌拜将军果然骁勇,这一出手,便将齐贼一网打尽,宽甸有清军在,贼人不敢擅闯一步····”
鳌拜打断朝鲜人吹捧,吩咐他道:“我今日来是来拿康光绪和朱家皇帝的,不是来给你们守城的,刘招孙人马或许还在四周,你等当小心守城,别让人家摸到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
鳌拜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兵备道衙门走去,身后十多骑马甲,皆策马狂奔。
姜佳仁听说齐军就在附近,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追上去想要挽留鳌拜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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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甸兵备道衙门厢房,三人被五花大绑,扔进厢房里,门口把守着一队清军白甲兵。
康光绪见又多了三个狱友,心情大好,又开始向江流儿三人介绍他爹是谁。
江流儿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老钱听说这人是康首相的公子,连忙凑到康光绪身前,一脸真挚道:
“这位公子一脸贵相,原以为你父亲必是沈阳城中的民政官吏,没想到竟是首相大人,我家就住在沈阳西边大清宫旁,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去年得了肺痨,去张真人那里求了几道符咒,烧成灰合水喝了,后来也不见好,没钱请郎中,我这才出来当战兵,去了库页岛一趟,也不知上头能发多少饷银,咱们探险队上官跑了一个,伤了一个······”
康光绪听得不耐烦,大咧咧道:
“老钱,不要啰嗦了,等我回到沈阳,让爹赏银子给你,给你儿子请郎中,再去乔一琦(负责监斩犯人)那里取些人血馒头(注释1),乔一琦每日都在杀人,人血管够,那玩意儿肺痨最好,你儿子保管好。”
老钱听康光绪竟直呼乔尚书其名,不由对这少年更生敬畏,同样是当爹,人家这爹只手遮天,人血馒头想要就要,自己这爹为给儿子治病,差点让罗刹鬼抓去就着馒头吃了。可见这爹跟爹是完全不一样的。
老钱还在感伤,房门忽然被从外面撞开,鳌拜带着一群白甲兵冲进来,大声喝道:
“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