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着他微责的语气,已无几分怒气,谢德音才放下心来,垂首敛眸,微嘟着红唇,似有不甘道:

“王爷,你我心中都清楚,我三哥入狱受那无妄之灾是谁的手笔,谁知道王爷会不会包庇他们,凭什么谢家就得受着?谢家在商场几十载,两淮盐税烂成什么样子,下面的人心里都清楚,都中饱了哪些人的私囊,我亦猜到几分。不让谢家好过,我也得揭他们一层皮!”

这般小女儿赌气的情态,看的周戈渊好气又好笑,却又止不住心软。

“大胆!”

周戈渊抬手,最后轻轻落在她的发间,连责怪的语气都变得轻柔起来。

谢德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眼底浓色深深,一时如渊般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里面隐隐绰绰都是什么。

她挪开目光,不再去看,只偏头道:

“臣妇如今已经做了,王爷若责罚便责罚吧,是臣妇不自重,高估了臣妇在王爷心中的位置。”

好一会,周戈渊都没有说话,望着她许久。

“本王先去上朝了,来此看你一眼,你无事便好。”

见谢德音依旧低头,从不与他目光相视,便知她还在为这段时间的冷落生气,他双手抬起,捧着她的脸,微微抬起,凝视着她的双眸道:

“本王得走了,朝中一摊子事儿等着去处理,你好生休息一番,待散了朝,本王差人来接你,有件要事跟你说。”

那双眼睛炽热如阳灼,只是不知他此时这般望着她,透过她想到的是那位太后,还是那位状元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