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不由暗暗感慨道。
刘备闻言回头,轻笑说道:“工百之事,当以利器为先,上古先贤构木为巢以避群毒虫之害,又钻燧取火以化腥臊,皆为利器之举,官吏岂能轻工匠,天下许多弊端,溯本求源不过用人不当罢了。”
接着,刘备抬手马鞭遥指城墙,笑道:“倘若袁氏也如同我一样,重视工匠,许利于百姓士卒,兵卒就不会明明据城而守,也被我打得在城中抱头鼠窜。”
“我观袁兵彻夜不眠,以至多有慌张,行事杂乱无序,救火时也颠三倒四,可见早已心神恍惚,纵使城内粮草再充足,不出数日必生乱。”
说到这里,刘备禁不住摇了摇头。
“此刻备心忧的是饵没了,袁本初还会如期而来吗?”
这是他为袁绍精挑细选的决战地点,北面数百里外有洹水流淌,虽粮草辎重能借河流运输便利,但洹水南面的甘陵,除了鄃县外,就只剩绎幕、东武城、甘陵、贝丘四县。
袁军要是兵败,往西北边走是洹水,西南有界桥,南边有东郡,东北部有鬲县,再往东则是黄河。
袁绍若敢在追击下强渡洹水,溃兵为抢夺浮桥逃命而推搡起来,那不知得死多少人马。
要袁兵不逃反据城防守,就更好不过了。
眼下数万大军轮流操练攻城,全军上下连辅卒、工匠也积累了不少经验,恰好可以将几城围起来攻打。
而郭嘉听罢,不禁打趣道:“袁本初由界桥之战兴起,莫非还会因界桥沦为葬身之所。”
刘备也含笑回答:“此非备所能预料,乃殆天意也,或可为公孙伯圭报界桥之羞。”
两人谈笑间拍马回营,但令刘备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鄃县就响起了乱兵喊杀声。
连他麾下的汉兵也被惊动,以为对方悍然杀出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