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幸真的败了....
败了就是败了。
哪有那么多想法呢?
许轻舟有一万种失败的可能,却有一个不得不赢的理由,只有自己赢,浩然才有可能生。
此一去。
至少自己要震慑住七神,哪怕打不赢,也要拖住他们,让他们腾不出手来,对付浩然人间。
计划早已在脑海中推演了几千,几万遍。
现在多想,已是毫无意义。
鱼死网破的挣扎也好,破釜沉舟的勇气也罢。
准备就绪,只待一战。
但是还是有些事,要做一下,交代一下的。
他回到了船舱中,将木门虚掩,又坐到桌案前,花筏铺案,研墨执笔,喝一口烈酒,落笔而书。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问诸君,安否!]
[昔日一别,已是千年之前.....]
豪笔染墨,字挂纸间,一行行,一句句,写尽流年深远,红尘漫漫,提及趣事,浅谈现状,遥问君安,今夕何年。
悄然间。
宣纸又翻页,笔沾沉墨,再续新篇。
满了云筏一叠,仍书不尽千年来的那份孤寂。
若思念可见。
皆似这深浓的墨,裹满潮湿与缱绻。
若思念可听。
亦如落笔春蚕食桑声,沙沙似缠绵。
山河迢迢,车马如潮。
梦里长安古道,而今画地为牢。
风不语,墨已尽,红烛多寂寥。
落笔。
许轻舟长舒一口气,拂过宣纸,予墨早干。
探手喝下一口烈酒,又将纸张重叠,在桌上敲了敲,整整齐齐,取出一快丝巾将其包住,又绑起,放在桌上。
一手提杯,一手拍了拍包好的信。
发出轻微的邦邦之声,许轻舟望着自己写下的那厚厚的“信”不由自嘲一笑。
“呵呵。”
岁月十载,百世轮回,终得帝劫,落于永恒。
自己渡了红尘劫,渡了心劫,也迎来了道劫。
成了神仙。
不对。
自己很久之前就已经是神仙了。
他是天帝,忘忧天帝,早已脱离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是,到头来还是和一个凡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