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沉怕海，怕船，连带着所有颠簸的交通工具都很畏惧，顿时魂都没了半条。可小兔崽子已经驾马驰骋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他缩在对方怀里瑟瑟发抖，整个小脸惨白。

“这么害怕？”沈烨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满足，趁着他魂不守舍，在鸦黑的鬓角偷亲了一口，“但是怪可爱的。”

好不容易从马上下来，戚沉颤抖着嘴唇瞪了对方一眼，转头就往不远处的射击馆走。

沈烨好奇地跟了进去，一把枪就抛进了他怀里。

“来决斗。”戚沉说。

哦豁。

沈烨慢条斯理地戴上护目镜，在边线后站定，抬枪射击的姿势相当标准。

早年沈家黑白通吃，他从小就跟着哥哥练习这个，虽然后来不经常用，但不代表他不擅长。

想起那日跨海大桥，男人拿枪对着自己时的情景，沈烨眸色骤冷，“砰砰砰”连续开枪，所有靶子应声而倒，正中红心。

啧，忘记留手了，待会儿某人输了会不会哭啊?

肯定哭得很好看。

戚沉在旁边安静地看了半晌，从休息区的果盘里捡起一个苹果，站到了沈烨对面。

“……你干什么？”男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扔下枪朝他走过去，“快回来。”

“站着别动。”戚沉拔高了声音，神色里看不出半点玩笑，“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打中我手里的苹果，我就答应你。”

沈烨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先说好，我不会站着不动给你打。”他抛了一下手里的苹果，“试试吧小烨，不用害怕，反正这枪打不死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沈烨沉默了半晌，眼眸晦暗地盯着他。

“没别的意思，我喜欢枪法好的人。”

男生再次沉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尽量温柔地哄他，“别胡闹了，就算被这子弹打着了也会受伤，你经不起这些，而且……我没法对着你开枪。”

戚沉遥遥和他对视，轻轻道：“你确定吗？”

“我确定。”沈烨松了口气，赶紧过去拉住他的手，顺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你怎么想的？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最近特工电影看多了？”

戚沉摇头，没有跟他回去，而是把苹果放进了他手里，“那你站这儿吧。”

“……”

沈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从容淡定地对着自己举起了枪，隔着一整个靶场——

“砰！”

手里的苹果四分五裂。

……

“下午是逗你玩呢，还生气？”

晚上，戚沉端着自己现烤的点心，推开了沈烨的房门。

男生默不做声地站在窗户边上，脑袋抵着边框，光看背影简直就像一只生闷气的大型犬。

“来尝尝我的手艺，冷了就不好吃了。”他举到对方跟前，“还是又要我喂你?”

沈烨的眉头动了动，侧眸瞥了他一眼。

戚沉了然地拿起一块递过去。

“好吃。”男生瞬间恢复了神采，握住他的手腕，就着手三两口吃了个干净，末了还舔了舔他指尖的碎屑，“这是什么?”

戚沉眼睫弯弯：“苹果派。”

“……”

盘子“咯噔”一声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沈烨单手搂过他的腰，一把将他抱坐在了窗台上。

“很好玩吗?”男生眯着眼眸，一半是故意吓唬他，一半是压抑许久的冲动终于暴发，如同岩浆般炽烈深邃：“这样逗我很好玩吗?”

身后的窗户是开着的，戚沉穿得也不多，凉风拂过让他有些冷，面前的怀抱却很温暖，带着年轻男生特有的热气蓬勃。沈烨只穿了睡衣，撑在身侧的手臂紧紧贴着他的腰，火热的温度迅速地传向他的肌肤。

戚沉闭上了眼眸，在夜色里深深呼吸——鼻息间传来的除了残余的苹果派的清香，还有一种很特殊的的香气。

这缕香气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经常出现在睡梦里，温柔将他缠绕、包裹，也曾铺天盖地裹挟而来，掠夺他全部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