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绝大多数,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来说
思维是惯性的,单向的,
他们往往只会盯着前方,感受到眼前和当下,
而为数不多的聪明人,
则会留意到两侧与后方,有自我纠错的意识
那些关注头顶与脚下的,
都具有立体全面的世界观,可谓百里挑一的精英,
但,能真正窥见自己内心的,
必然成为万中无一的王者,只要时机条件成熟,就会成为一方诸侯,
陆远不是算命先生,
但,一个小小的“典故”,足以测试他们的悟性。
陆远笑道:“你们转过去。”
老五老六不明所以,可,还是照着做了,
陆远问道:“现在呢?你们觉得是什么在动?”
两个孩子异口不同声,
“风动!叶动!”
陆远走到他们面前,慢条斯理的问道:
“你们都没看见,怎么知道他们动了?”
祝家哥俩欲言又止,
他们似乎意识到,恩公关注的并非树和风,皱着眉冥思苦想,
祝平安却说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有树有风,无论看不看,都在动。”
嗯,这小子的悟性,明显比两个叔叔稍高一点。
这时,一旁坐在小凳上,
缝缝补补的排凤姑娘,打趣着说道:
“要我说,什么风啊树啊动啊的,都是自个的心乱了……”
万万没料到,谜题居然被一个丫鬟破了,
陆远再次端详着对方,
把排凤姑娘看的不好意思,收拾针线笸箩打算回屋,
却听见陆远问道:
“别走,你想不想学武?”
啊!?
全场的娃娃们,都震惊了。
老六死乞白赖,还交了钱,恩公一直在云山雾罩的,
他怎么就愿意教一个下人丫鬟呢?
排凤更震惊,呆立当场,
啥?
我没听错吧,恩公要教我学武?
可,可是,我只是个下贱的丫鬟啊……
陆远微笑着又问了一次,
“你若想学武的话,我教你啊!”
排凤指着自己的心口,不敢置信地问道:
“恩公愿意教我练武?”
陆远点点头,
排凤再次问道:“我是女的……”
陆远平静地说道:“我的武学,男女都可以练。”
若非亲身经历“坐怀不乱”,排凤姑娘真的要怀疑,恩公是别有企图了,
这时,祝延昭不服气了,
“喂!凭什么啊?她又没交钱!”
陆远笑道:“交过钱的。”
“瞎说,什么时候交的?我怎么没看见?”
拿起十两银子,陆远说道:
“诺,就是这个。”
祝延昭快气笑了:“恩公怎么不讲理!这明明是我的银子……”
“没错!刚才是你的,给了我就是我的,没错吧?”
祝老六迟疑了一下,不得不点头,
陆远继续说道:
“排凤姑娘帮我打扫屋子,还端茶送水,
我用这锭银子打赏她,也是可以的吧?”
这个肯定没问题。
陆远丢下银子,狡黠的笑道:
“现在,这银子回到我手上,那就说明是排凤姑娘交钱了呀!”
祝延昭抓耳挠腮,有点麻爪,
祝平安人小鬼大,直接说道:“恩公准是喜欢排凤丫头,偏心!”
排凤脸上腾的红了,
虽说她已经成人,但作为黄花大闺女,
对于男欢女爱的事,仅仅只在旖旎的梦境中幻想过。
被少主当众说破,尴尬的不行。
陆远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像排凤姑娘这么聪明伶俐,吃苦耐劳的人,应该人人都喜欢的吧?”
果然,这么一说,众人也就释然,
但,祝延昭犹自不服气,故意问道:
“那恩公的意思,排凤丫头是真正的武学奇才咯?”
陆远没有犹豫,点头应道:“嗯!”
“哈哈哈!”
全场一片爆笑,祝老六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好笑,真的很好笑……武学奇才……哈哈!”
庄子里谁不知道,排凤丫头除了干针线活,
一没练过拳脚,二没摸过刀枪,纯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武学小白嘛。
排凤只觉得脸上发烧,
除了铺床叠被和飞针走线,她对武学真的一窍不通。
也不知道,恩公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是拿我寻开心的吗?
下一刻,陆远的声音响起,
“你不服是吧?要不要比一比?”
祝延昭虽然是愣头青,但,也还是要面子的,
“好男不和女斗,
再说,一巴掌就扇倒,完全没有可比性嘛?”
陆远信心满满地说道: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还没比呢,你怎么知道自己赢定了?”
一众半大小子十分惊讶,
看看老六壮实的身体,再看看弱不禁风的排凤,
他们几乎都露出“荒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