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站在街道办大门口直喘粗气。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前襟还沾着几片烂菜叶,散发出一股子馊水味儿。刚才被全院人围观儿子偷粮的耻辱感像烙铁般烫着他的心,特别是王强那小子站在台阶上嗑瓜子的得意样儿,活像在看猴戏。
"王强,你给我等着!"阎埠贵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抬腿迈进街道办的门槛。
街道办王主任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阎埠贵进来,连忙放下搪瓷缸子:"哟,老阎,这大中午的..."
"王主任!我要举报!"阎埠贵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墨水瓶都跳了跳,"我们院王强破坏邻里团结,搞资产阶级享乐主义,还设陷阱坑害革命群众!"
王主任推了推眼镜:"慢慢说,怎么回事?"
阎埠贵掏出皱巴巴的手帕擦了擦汗,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在他嘴里,儿子们只是"路过"王家厨房,而王强则是"蓄谋已久"地迫害他们。
"您说说,这像话吗?"阎埠贵唾沫星子横飞,"现在提倡勤俭节约,他王强天天炖肉,这不是腐蚀工人阶级思想吗?我儿子们年轻,闻着肉香难免..."
"阎老师,您这就不讲理了。"王强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穿着轧钢厂的劳动布工装,手里还拎着个铝制饭盒,显然是刚下班回来。
阎埠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好啊!你还敢来!王主任您看看,这小子多嚣张!"
王强不慌不忙地走进来,把饭盒放在桌上:"王主任,我刚从厂里回来,听说三大爷在这儿告我状呢?正好,咱们当面把话说清楚。"
王主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王厂长,老阎说你在院里搞特殊化..."
"王主任,"王强打断道,从兜里掏出一张奖状,"这是厂里刚发给我的'先进生产者'证书。我领的奖金是劳动所得,买肉改善生活怎么了?难道工人就不配吃顿好的?"
阎埠贵急得直搓手:"不是...王主任,重点是他设陷阱..."
"三大爷,"王强转身盯着阎埠贵,眼神突然锐利起来,"您儿子半夜撬我家窗户,这是不是事实?鞋底沾的玉米面是不是从我家偷的?全院邻居都看见了,您还想抵赖?"
王主任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老阎,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