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罢了,本宫不与你说笑。”
年世兰低着头收敛起不自在的神色,那轻蹙的狭长黛眉比往日少了些英气,轻颤的睫羽透着不安。
弘历并不追究年世兰的逃避,他端来一旁的绣墩,掀起衣角与暖榻上的年世兰相对着,见年世兰似有怅然之色,微微垂头缓声试探道:
“娘娘到底在担心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本宫听闻齐妃复位,恐怕三阿哥被时疫耽误的婚事很快便要安排下去,而你成日还不着调。”
三阿哥如今是为嫡长子,自然处处更引人注目,年世兰说得固然是事实,但弘历却并不挂心。
“齐妃为人憨直鲁莽,三哥自然也是如此,且时常被皇阿玛训斥,娘娘是否太过在意了?”
在弘历看来,三阿哥无论才学能力都十分平庸,更何况还有一个愚昧的生母在侧。
“你到底还是刚成年,并不懂为人父母的心意,在你看来,皇上是否对三阿哥寄予厚望?”
年世兰面色沉静,望着弘历的眸光深沉肃然,倒叫弘历意外。
“弘历虽不好揣度圣意,但皇上对三阿哥自然是有期许的,只是三阿哥才学平庸,心软无主,难堪大任,想必皇上心知肚明。”
瞧着弘历一脸笃定透着些许自傲的神情,这般少年坦荡心性竟叫年世兰心里竟有些好笑。
“你可知爱之深责之切?皇上身边一直只有这一个儿子在侧,对这个儿子有生气便是有多上心,毕竟是他看着长成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寄予厚望呢?”
“娘娘所言弘历固然明白,三阿哥虽时常被训斥,但的确是皇上最亲近的皇子,只是弘历更知道皇上是个理智的君王,自然会有英明的抉择。”
“说起君主,本宫便问你,若先帝有择选储君的准则,为何又有九王夺嫡之乱?而三阿哥哪怕再一无是处,连你也说他心软,这便是善是慈,怎么就不能堪以大任?那你认为齐妃在皇上心中地位如何?”
弘历沉默了数念,直起身按捺住心底的怪异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