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自己和余悸是并肩前行,结果一直是自己生拉硬拽着余悸在走,陆子寅满心的自责和亏欠,心里也从未有过的难过。难过自己的热爱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在热爱。一直以为自己和余悸是志同道合。
同时害怕和余悸分道扬镳的心理也在加重。余悸不喜欢AWM,不想要拿什么世界冠军,他要走,自己就更加留不住他了。
陆子寅觉得天都要塌了,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开心兴奋地站在世界冠军的领奖台上说要一起继续拿更多的世界冠军,转眼就变成现在这样,这落差让他太难以接受。
陆子寅红着眼,喉咙酸胀得几分哽咽:“鲫鱼真的对不起,是我太蠢了没发现。可是你既然不喜欢,不想做,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啊?”
陆子寅不是在推卸责任,是真的为自己的粗心和自私感到太对不起余悸这些年。
余悸看着陆子寅,重复他的话:“不喜欢不想做为什么不说?”
他这语气像是在问责眼前人。
可陆子寅又有什么责任?
余悸心里要憋炸了,生气委屈,可陆子寅又何尝不无辜?余悸一直都清醒地知道,是他自己活该。
陆子寅不明白余悸为什么拿这种眼神看自己。是自己还做错了什么吗?
余悸牙关咬得生疼,他盯着陆子寅那黑白分明干净的眼睛,挣扎灌满他的眼眶。
陆子寅不明白余悸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马上他就明白了——他听到余悸咬着字重声对他说:“我为什么不说?因为我喜欢你!听清楚了吗?能听懂吗?我余悸喜欢你!我余悸踏马喜欢你!陆子寅!!!”
从咬牙切齿到激动到最后失控地吼出来,余悸红了眼眶,瞪着他,嘴唇在轻轻颤抖。
陆子寅被余悸吼出的话震惊得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余悸,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被声音震的还是被话惊的,久久都不见任何反应,傻了般。
看着陆子寅这蠢兮兮的模样,被情绪控制的余悸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他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就是你现在这个蠢样,陆子寅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羡慕你还是气你。”这个蠢样真的让他又爱又恨,他越看越气:“我踏马才是最倒霉透顶的那一个,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眼瞎、什么都不知道的……!”
余悸骂不出来,他舍不得,这段话他已经觉得说重了,后悔得想抽自己两耳光。
一切戛然而止,余悸像被泼了盆冷水,突然就清醒冷静下来,他攥紧拳头,攥得指节作疼,他有点不敢再看陆子寅的眼睛,害怕从陆子寅眼里看到自己无法承受的恶心、反感、嫌弃等种种反应。
不该是这样的。
余悸没想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的,他原本想好好和陆子寅说,想好聚好散,想和大家好好道别的。
他不想毁掉这么多年的友情的,他想在陆子寅心里永远留个好形象的。
可想到以后再也不会见了,余悸又满腹的不甘心。
所以此刻除了为自己这见不得光的感情感到难堪外,余悸心里是既后悔又痛快的。
余悸深吸口气,破罐子破摔地将自己恶臭的一面加深加固:“都踏马到这种时候了,我还那么委屈自己做什么,反正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恶心你一下而已,又没把你怎么样。”
“陆子寅,记住今天这个教训,以后交朋友把眼睛擦亮点,别总是那么蠢。”
余悸说完,深深看了陆子寅一眼,而后挣开一直被其抓着的手,他拎起背包,拖上行李箱,走了两步后又稍作停顿,背对陆子寅,丢下一句“对不起”给无辜的陆子寅后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背影几分仓惶。
“……鲫、鱼。”陆子寅下意识想叫住余悸。
余悸走得太快,陆子寅反应不及。
等他回过神追下楼的时候,余悸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