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坚城筑心

大陆的西部是一片荒原,这里气候干旱,降雨稀少,且由于位置靠近火山地带,没有小马会选择定居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而黑影反其道行之,正是因为当地环境恶劣,它才能够将自己的总部建在这里,不至于招致来自诸位公主和她们的军队的围攻。此外,以这里为基地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大大缩短了与中心城的距离。自开战以来,中心城就成为了她们的后方枢纽,几乎所有的决策都是从这里发出的。如果能够通过奇袭或是强攻拿下中心城,公主们将不得不各自为战,那样想要打败或是消灭她们就会变得轻松许多。为了准备这场战斗,它不惜代价地消耗魔力将原有的军队规模扩充了一倍,而且几乎以一字排开的姿态全数部署在了中心城的西面。虽然南部的领土也需要巩固,但对急于攻下的黑影来说,中心城显然才是那个更有诱惑力的目标。它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入主中心城了。

而在中心城,伊迪娅、索雅和露娜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最后的准备。在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安排下,索雅将会作为前锋率先接敌,自己则是和露娜以及伊迪娅留守城内,为整座城市设下双重保险。从大陆西边到中心城之间还有十分广阔的没有设防的区域,那里就是黑影与索雅计划中的战场。塞拉斯蒂娅很清楚黑影的意图,与其大费周章地在广阔的土地上设防,还不如直接以这里为决战地点。而且,为了拿下中心城,黑影一定会派出大量精锐,这也是一个消灭它有生力量的好机会。从索雅赶到前线的那一刻起,双方的博弈就已经开始了。

“是索雅公主!”为首的军官见到这位来自北境的领袖便立刻向她行礼。这些小马都是负责把守中心城的精锐,是塞拉斯蒂娅经过层层选拔组建的近卫力量。索雅并没有给他们布置操练计划,但在她刚来到前线的这一周,他们几乎每天早上都会主动操练,其纪律之严明给索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因为责任重大,所以才需要如此强大的队伍;也正是因为实力强大,他们才要承担更加重大的责任。战事随时都可能会出现,索雅必须争分夺秒地完成战前的部署。按照她的猜想和针对黑影现有兵力的探查情况,黑影的部队将会分多次冲击她的防线,通过运动战的方式击溃现有的层层防守,最终兵临中心城城下。而中心城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市,一旦山下沦陷,中心城就将会变成一座孤城,再想要救援就将会无力回天。守城的部分将会由塞拉斯蒂娅和伊迪娅亲自负责,而她要做的就是为城内的布防尽可能多地争取时间,甚至是将黑影彻底挡在中心城之外。由于自己的防区地势平坦,就连兵营也都是直接扎在平地上,索雅一方的情况也基本上逃不过黑影一方的侦察兵的眼睛。对双方而言,这场战斗早已经从一场普通的攻防战变成了一场知根知底的博弈。

“致亲爱的塞拉斯蒂娅,最近半个月我几乎每天都难以入睡,总是担心如果黑影在我睡觉的时候发起进攻该怎么办。您麾下的战士们纪律严明,组织整齐,他们的行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希望这些年轻的小马们白白牺牲在这里。他们还有光明的未来,这场解放全大陆的战争不应该是他们的终点。我衷心希望能够在取得战果的同时,尽可能地减少己方的伤亡。爱你的索雅。”当索雅的信件被递到塞拉斯蒂娅面前,她只是速读了一遍就完全了解了索雅的烦恼。“她现在……应该是在为战事感到焦虑吧。”

“这句话何以见得呢?”一旁的伊迪娅一边用水晶球预知一边问大姐。

“她没有担心战术的可行性,而是在担心战场上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塞拉斯蒂娅回答,“这些战士都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想必是和他们共度的这段时光,让她回忆起了什么容易感伤的事情吧。”伊迪娅一边若有所思地听着,一边试图用水晶球预知战斗的结果。虽然水晶球得出的画面十分模糊,但仅从它呈现出的意象来看,这场战斗应该会取得胜利。

“我倒是觉得,其实她不用为战事担心,”伊迪娅一边注视着水晶球一边对塞拉斯蒂娅说,“我们已经做好了能做的一切,接下来该交给命运了。”言外之意就是,索雅已经做到了最好。

“我也这么觉得,”太阳公主随即接道,“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就在那封信寄出后的一个晚上,面对侦察兵带回的情报,索雅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按照现有的情报,黑影将会在今天深夜向她的队伍发起进攻。此时的她有两个选择,要么主动出击,要么以逸待劳,等黑影的队伍进入交战区域再上前抵抗。从把握战场主动权的角度来看,前者无疑是更好的选择,但这就和一开始的计划相冲突了;可如果坚持原计划,一旦对方派出的兵力超过自己的应对能力,她们的防线就将会不攻自破。由于始终没能探查到对方的确切兵力,索雅实在不敢冒险。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最终选择了按原计划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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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前线的急报也如期到来。“公主殿下,黑影军团已经接近我方阵地,请求出战!”

“正合我意,”索雅一边感叹一边下令,“全军出击,迎战黑影!”随着话音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声烟火,那是索雅提前准备好的信号。随着烟火声响起,静谧的深夜顿时被此起彼伏的喊杀声覆盖,马蹄踏地的奔跑声和金属刀剑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那是多么恢宏的管弦乐队都无法模仿出的效果。而在这夜色之下,一个蓝色的身影正在黑暗中穿梭:索雅公主身先士卒,她一边用魔法挥舞长枪一边向前突进,时而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冲破黑影军团的层层堵截,用锋利的枪头穿透每一个或黑或紫的影子;时而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蓝蝴蝶,以轻盈的姿态在敌阵中一边躲闪一边用长枪和不断射出的光束给黑影军团造成不小的杀伤。她就像是一位黑潮中的逆行者,无数黑影战士拼尽全力想要阻止她,但在付出巨大伤亡后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战场的最后方冲向最前线。而在小马们眼中,这一举动让他们士气大振。

“是索雅公主!大家跟上!“前线的小马们看到那个一往无前的身影,刚刚消耗的体力和低迷的士气一下子恢复了不少,他们向着汹涌而来的黑影军团发起第二次反冲锋,再一次粉碎了黑影军团的进攻。身在后方观战的黑影也注意到了这位来自雪域的公主,早在雪域交战时它就被她设下的层层防线限制得寸步难行,这次在大规模作战的战场上再度相见,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黑影回收了部分士兵的力量,将这些魔力化为一柄巨斧,又用魔力在背上生出一对翅膀,随即腾空而起朝着那个蓝色身影而去。就在索雅全力冲锋的时候,周围波动的魔力和一股无形的威压告诉她,前方正有一个危险的敌人向她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