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兰觉得好奇,问道:“软软,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软笑着拉着林翠兰的手,把她带进房间,指着炕上的两件衣服道:“供销社到的瑕疵布,我的,我想着家里平时也是妈你辛苦着,干脆找人给您做了两身新衣服。妈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林翠兰不敢置信地问道:“给我的?给我做的新衣服?”
她眼眶都快红了,心软得像水,林软还说平时家里她辛苦着,是个会疼人的。
自从结婚后,再也没有人主动提出过给她做件衣服。城里人每年每个人有八尺布票,可是一个成年女人做一身衣服就得九尺,一个成年男性更多,得十一二尺,发的布票自然不够家里每个人都做新衣服。原来老头在的时候紧着他,后来孩子们长大了又紧着孩子,她自己的新衣服,就是给家人们做衣服后剩下的边角料,拼拼凑凑,穿着已经很开心了。
这种心态到搬出来仍旧没有改变,林翠兰把攒下的所有布票都给了林软。她知道林软不仅偶尔能买到瑕疵布,手里还有建国生前攒下的各种票据,林软自己也有布票可以用,但是她仍旧怕林软不够用。
尽管她也知道林软偶尔会买一件新衣服,毕竟家里的衣服都是她在洗,哪件是林软新买的她心里清清楚楚。
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高兴,是那种自己在乎的孩子过得好的那种高兴。可那种高兴又与此时的高兴不一样。
现在的高兴是软软的,甜甜的,让她荡荡悠悠,好想躺在云朵上。
“妈,妈?”林软的声音把林翠兰的思绪带了回来,她抿着嘴笑了笑,似乎有些局促,有点羞涩,她轻轻道:“那我试试。”
那身中山装厚一些,适合更凉的时候穿。林翠兰穿上那身灰黑色的列宁装,在镜子前转了转,虽然款式简单,可穿在身上却显得整个人精神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