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顿了顿,又补充道:“齐若云去购置这些房产,并不是本人去的,而是一名名叫霜霖的男子,属下暂时查不到那名男子的底细。”
“本宫知道了。”凤拂音闭眸,沉舒一口气。
霜霖,正是齐若云先前在书院时教授课业的雅号。
霜霖先生,清贵淡泊,谈吐有礼,那时是多少女子梦中情迷的对象。
只是不想岁月匆匆,曾今矜贵清冷的人,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就凤羽方所说的那些,折算成银子,起码要近六千两。
一个不过刚进官两月,毫无家底的穷生学子怎会一下拿出这么多的银子,还如此挥霍无度。
唯一的解释便是…
他为人办事,受人之馈。
凤拂音突然想起,她离开江南,最后一次召见众人查收税务之时,宁远眉等几位江南有关的官员都没来,只有内阁的人在场。
而齐若云,还明目地帮宁远眉说话。
看来宁远眉是早已知晓,就算他不来,税收之事有齐若云在她面前帮腔,起码不会出多大的岔子。
二人之间,看来是早已暗通款曲了。
凤拂眸中微不可查的暗淡,一时不知心中作何为何。
她曾今年少,也算倾心过齐若云。
那时的齐若云,如云端清月,高贵圣洁,矜贵而又脱俗,不被事间一切繁物所染。
可是渐渐地,渐渐的,一切都变了样。
如今的齐若云早已不复当日的矜贵清冷,甚至连曾今的学文都没有了,为了千两的金箔与利益,作出这等行贿攀附的勾当。
是什么,使他变成今日这般?
时间已过经年,是不是曾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会变,变成她完全陌生、完全可憎的模样?
凤拂音心中没有答案。
她不是圣人,无法未卜先知,更无法像国师缘寂那样完全洞悉人心中所想。
她只能在人可憎的那一面目来临之前,提前遏制他,将一切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