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晚上,你杀了不少人啊。”男子沉默。
隋刃淡淡道:“他们从决定上场起,就要有死的觉悟。”
“你也有?”
“我随时准备。”
“准备什么?”
“赴死。”
男子不说话了,对脖颈上的刀似乎视若无睹,忽然径自拿起放在车前的酒壶,打开车门,下了车。
隋刃愣住,跟着他下车。
男子没有说话,侧头看向海边,眼睛里微微发红。
“下一场,我们两人对决。”
“…好。”隋刃沉默了一下,似乎并不意外,收了刀子。
“怎么…你不意外?”男子转头看他。
“我已经知道你的目的。”隋刃淡淡道,收回视线,也望向桥下远处的海。
“我的目的?”
“对决前的了解,是么?”
男子没有说话。
“今天请你喝酒,只因为你给了我一个提示,有用的提示。”隋刃淡淡道:“我现在不杀你,但,你所谓的了解,就到此为止。”
隋刃不再说话,转身向停在路旁的车子走去。
停下脚步,侧过头慢慢道:“下次,擂台见。希望你有胆量来。”
男子望着隋刃黑色的车消失在大桥尽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喃喃自语:“…好小子。”
…更像你的精灵妈妈一点,不像你那个呆头胆小的爸爸。
不对。
这淡定劲儿,不像你爸你妈啊。
天…他大爷的。
这不会是老子年轻时的性格吧。
他不再看,收回视线,转身看着远处星空下的这片海,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一闪即逝。
咬开酒壶盖,仰头大喝了一口,一丝笑意慢慢在嘴角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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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潜回房间,刚才攀阳台的右手背一阵刺痛,隋刃低头观察,发现手背的四个指关节已烂。
应该是拳场打了别人太多拳。
当时打到麻痹,并没有多少感觉。
现在却开始裂痛。
隋刃微微皱眉,用布条把手关节包起来。
一阵阵困意冲上后脑。
已经有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他能感觉到,身体早已透支地厉害。
隋刃沉默,慢慢走向靠在墙角的行军床,直接歪倒在上面。
顾不得洗衣服冲澡,很快就进了梦乡。
没有知觉的辗转,蜷缩成一团,并不安稳。
风,从未关的窗户刮进。
“这样吧…五分钟以上,而且动作最好血腥些,这样才能刺激观众”
“听说你七岁…就吃过几斤的死人肉?”
“这是我在国外收养的孩子,名义上我是他的父亲。”
“爸!你还有养子?”
“…洗碗工。”
“一个下人…”
胸膛剧烈起伏几下,一个个黑暗的画面来回闪现,隋刃忽然坐起。
呆呆地望着前方,猛地清醒。
已是一身冷汗。
竟然,全忘了!
他忽然想起,似乎已经很久没洗过碗。
最近太忙,竟然忙到连这件事都记不起。
隋刃紧紧抿起嘴,恍惚地起来,下楼,向厨房走去。
厨房很干净,锅碗早已被收拾进了橱子。
隋刃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笑了笑,转身走出门。
忽然听到一阵呛咳,客厅正散着一阵浓重的烟味。
白芒的一片。
一地明灭的火星。
隋刃睁大了眼睛。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