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扩不发一语,只是浑身哆嗦,联想起之前一切,他甚至觉得桂枝早早地便想要杀韩侂胄了。处心积虑至今,莫非是因为曲夜来的死?莫非是因为韩珏害她?但也不至于用这么长的时间布局去杀一个人啊?岂非太攻于心计。
“皇后,你又何须如此,你明知无论你做什么,朕都不可能重罚你。只是,你为何不能与朕商议?难道你就如此不信任朕吗?你……你先出去,朕,朕想……朕想静静。”赵扩已经不知说什么了,但他当下确实不愿看到眼前这位皇后,她仿佛变成了陌生人一般。
桂枝欠身施礼退出殿内,但站在殿外的她,亦是流出了一滴泪。
然而,不到半月,使臣再次从金廷回来,说完颜璟不仅要诛杀韩侂胄,还要将他的人头送至中都。
“欺人太甚!”赵扩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霍”地从御座站起,面颊赤红,“韩侂胄为我大宋臣子,如今他已经惨死,怎能将他的尸首作为礼物送与金人?这分明是在羞辱我大宋,羞辱朕无能。”
众臣子立于殿下,低头垂首。
赵扩暴跳如雷,指着众人怒喝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尔等都不说话吗?钱象祖,你是老臣了,你说说看。”他的声音充满了怒意和挑衅。
钱象祖低声道:“臣恭听圣断。”
“卫泾,你怎么看?”赵扩又转向卫泾,问道。
卫泾沉思了片刻,然后回答说道:“启禀官家,我朝已经经不起战事了,如今之计,交出韩大人首级乃是唯一出路,若不遵从,金人恐会变本加厉,望官家三思。”
“朕绝不会应了那金人。你们这些老臣个个畏缩怕事,难道我大宋朝真的无人了吗?”赵扩气愤填膺,浑身发抖。
正当他要继续咆哮时,一直默默无声的史弥远缓缓地站了起来:“官家,臣有话要说。”
“你若是另有计策,且说来听听!”赵扩冷酷地回答道。
“臣认为,应该将韩侂胄的首级献给金人。”史弥远的声音清晰有力,让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立场。
“大胆,你身为宋臣,竟与那金人沆瀣一气?”赵扩手指史弥远狠狠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