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时理宗赵昀虽已登基继位,可年纪尚浅。此时的他同当初的赵扩比较,更显得手足无措,毕竟彼时还有韩侂胄等大臣匡扶,而他身旁略显寂寥。
未几,礼毕,群宰执中一人慢慢走出队列,此人正是谢深甫。
他先向官家叩拜,复又拜桂枝,然后扬声言道:“新皇即位,为稳固朝纲,承先帝之遗德,而太祖皇帝以孝治人,此孝不仅以茶饭汤药、嘘寒问暖,更有‘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也’。孝敬尊亲,首在遵从尊亲之意愿与志向,光大尊亲之事业,此乃大善。然官家虽已登临大宝,但资历尚浅,老臣恳请官家设帘在侧,由圣人皇太后旁听朝政,共监国事。”
闻言,群臣中又站出数人,他们纷纷稽首,同声齐道:“臣附议,请太后垂帘听政。”群臣上方,赵昀有些迷茫,又有些心慌,只得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太后。
而桂枝起初并未言语,反倒是不经意地望着场下,当她看见史弥远并未出列时,沉默了片刻。她知道新皇继位最重要的是什么,当初有韩侂胄在赵扩身边,如今难保史弥远不会成为第二个韩侂胄。这么多年,桂枝早就不敢再信所谓的人心了。
于是,她回望赵昀,轻点了下头,表示默认。
“朕……也以为……如此甚好。”赵昀明显还有些怯场,虽然当了皇帝,但一时还没适应这个身份,故而言语间有些磕绊。
见官家答应,谢深甫与众臣子再次俯倒叩拜。“臣等叩谢!”
“天佑我大宋,国祚绵长……”宫城内外响彻山呼,似整个大内城外都在回荡天佑大宋的祈愿呼喊。
赵昀倒是懵懂,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但桂枝却觉得眼眶莫名地发热。的确,这便是坐拥这万里河山社稷的感觉,这就是赵扩当年的感受。
然而,随着继位的日子越长越久,权利之下总会有隔阂产生。一月后。
赵昀在垂拱殿同桂枝一起批阅完札子,前脚刚送其回宫,后脚史弥远便求见。数个时辰的政务处理下来,他此时头脑有些昏沉,但仍召见了史弥远。
“臣叩见官家。”史弥远进殿便拜。
赵昀回道:“史卿请起,不必多礼。”
史弥远谢恩后起身,然而瞧见书案边上堆积如山的札子,不免一愣,于是问道:“这些,都是官家您独自批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