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走上前,却瞧不上杨暮客的通票,噘着嘴说,“咱们这都是用钱来赌,您拿着纸片子糊弄谁呢?”
不大会儿,从外头又来了两个人。
但这两个农人衣着与之前那人颜色不同。
小厮站在杨暮客边上,“没钱也不是不能赌,咱们赌坊可以借给你。他们都来了,您这是要上桌?那我给您添一张凳子。”
“我年岁小,也没学过这玩意儿。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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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撇嘴,“想赢钱就趁早。我先伺候这几位。”
不大会儿,赌桌上哗啦哗啦地响起来。他们玩儿的是骨片做得花牌。
杨暮客其实压根就没看桌面,而是打量此处。
屋中只有赌桌上亮了一盏灯,灯光跳跃便四处皆是阴影张牙舞爪。
他已经入了幻境,不开天眼,便看不透。
赌坊里光线黯淡,几个人血脉喷张,不停地划拉着桌面的骨牌。
稀里哗啦。
桌上都是活人,那小厮是个不成气候的小鬼。
但杨暮客闻味儿就能闻出来,这小鬼是不曾吃过人的。因为没有那熟悉的诱人香气。
这几个人玩儿了一会儿,那个说要赢钱的农人先输光了。
这时侧门打开,两个面色青灰的鬼走进来。一老一少。
少的开口说,“李老五,你又输光了吧。这回要借多少?”
李老五眼光躲闪,“借五贯?”
“五贯,你还得起么?”那只鬼嗤笑一声。
李老五谨小慎微地问,“那五百文……?”
老鬼也龇牙一笑,“不若这样,咱们这一桌也赌一场。你输了,便记账。如何?”
李老五一咬牙,“行。但是我没赌本了,就赌一场。若再输了,就回去。别拦我。”
“不拦你……”
杨暮客察觉房梁好似震动,有灰尘落下来,有些呛鼻子。挪了一步,还有灰尘落下,索性凑了过去。
两个鬼和一个人赌钱,当真有趣。
老鬼搓搓手,乌黑的指甲摩擦咯吱咯吱响。“这一场算五文,你没本,就当咱们陪你乐呵乐呵。”
“五文,就当是我借的。”
小鬼乐呵一声开始发牌。
李老五一摸牌,眼睛瞬间就直了。手上的牌是封顶通吃的牌面。他红光满面,却印堂乌黑。
开牌后,老少鬼皆是面色难看。
小鬼愤恨地说,“嘿。你在那一桌,怎地就没赢过呢,到我们这儿来逞威风来了。”
李老五嘎嘎大笑,“说甚呢,给钱!给钱!”
两个鬼皆是把五个大子儿递过去。
老鬼抬头看他,“还是五文?”
杨暮客看到这里,闻到了一股香火味儿。掐了一个障眼法。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这赌坊之中还有一个小道士,那小厮从杨暮客身上穿过去。给李老五端茶递水。
李老五一直赢,很快便赢够了赌本,又凑到活人桌上赌。
杨暮客看着李老五的背影,那人肩膀塌陷,脊骨都要顶开衣袍。这是一身寿数都被抽干了,眼瞅着活不过今夜。
那两个鬼肚子鼓着。他们不吃人,吃的是阳寿……
杨暮客坐在两个鬼前头。
“从哪儿学来的夺人寿数之法?”
两个鬼一愣,看着空无一人的座椅,“谁人说话?”
杨暮客掐诀,天眼开!
两道金光照出了鬼怪原形,也是两个农人模样,肚皮鼓着溜圆。
小厮过来搭住杨暮客肩膀,“这位小兄弟,你要是不赌钱,就别在这里闹事儿。”
杨暮客手掐金字诀,指尖阳气一戳,那小厮瞬间像是放了气儿一样。飞到了阴间里头。
还没等杨暮客再问话,一柄金刀从天而降,将那两只鬼劈成了两段。
一个身着铠甲的大汉,轰隆一声踩碎了乱葬岗的墓碑。
幻象就此消散,四处都是枉死的鬼魂飘荡。
只见大汉左劈右砍,将鬼物尽数砍成飞灰。
三个活人坐在棺材上皆是双目失神。
大汉叹息一声,“没救的东西。”
话音一落,将活人斩首。
杨暮客慢慢从墓碑上起身,看着好似浑身是刺儿的大汉,“你是何人?”
“吾乃北境塞上监军,姓岳,字樵夫。”
杨暮客指着最边上的一具尸体,“那人不该今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