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打坐入定。
夜里,鹿朝白都之中。
玉澜入了阴司,只是做了一个小鬼差。帮着城中各街道的土地神传信递物。
那阴司神官也教了她医魂之术。
寅时过后,玉澜履职完毕。她偷偷钻进了韩氏的桶楼,找到了包守一。把包守一的爽灵吹到了灵台。
她静静瞧着旧日的爱郎,似乎也想通了……不做停留,诀别而去。
包守一的爽灵回到灵台,却并未安稳。因为魂儿丢了后,肉身会生新魂。若新旧合一,自然无恙。但偏偏那玉澜只是把爽灵送了回去,并未捏合两者。
新生的爽灵与过去的爽灵各居一方。
由此包守一便生了二心。
待至天明,顾氏的管家亲自来接包守一。
管家见着包守一终于露出了笑脸。
“守一朋友如今终于散去了心中郁气,可喜可贺。”
“残废一个,不过就是想开了。”
顾阳听闻管家汇报,亲自去了账房。
小主,
他许下重诺,若是包守一做得好。原来包氏的产业,咱们慢慢地收拢回来,或许还能交给他打理。
包守一惊讶地呼喊着,“顾大人大恩大德,守一无以为报。”
顾阳看着包守一,面上慈祥。
包守一心中暗笑。你欲培养死士,可惜偏偏我就是那畏死的。他爽灵生变,变的可不只是二心。包守一,已经入邪了。
顾阳出门去上早朝。
他这郡丞,当下只是去旁听。郡城府衙还没给他分配具体职务。
朝堂之上,周相公将各项政务布置得井井有条。顾阳佩服不已。
中午散会后,一起去议政厅后面的饭堂用餐。
顾阳还是没机会说上话。
议政厅外,一个小太监急忙地跑了出去。
包守一在郡丞府做完了账,让顾家的下人推着轮椅送他去外头的馆子用餐。
裕禾楼是将门裕氏的私产。而宫中修容兰妃正是裕家的女子。
包守一被人推进了雅间,哼着小曲儿等着餐饭送上来。
一个面上无须的男子推门进来。
“你是?”
“爷们儿是宫里来的。曹爷爷有令,让你调查韩氏与张氏的勾连。这事儿,你若领了,这块牌子就是你的。若是不领,就当没见过爷们儿。”
“哟。是宫中来的贵人。您一定没吃吧,来坐,咱们一起用餐。”
这太监定睛一瞧,这包守一不说是心灰意冷,已经疯了吗?怎地这么会来事儿?
时间来至傍晚,朝廷散会。大家都三三两两走出宫门。
周相公乘着车子前往飞舟停泊之地,与顾阳擦肩而过。
小厮邀请顾阳上去一同乘车。
顾阳推却不过,来至车中。
周相公定睛看着顾阳。他今日早就察觉这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王削的门生,早就听闻是个可造之材。亲近一番也是无妨。
“顾大人,初到京中。与贡院在读之时可有变化?”
顾阳谨慎作答,“与学生求学之时变化不大。繁华依旧。”
周相公眯眼笑了声,“你初到任上,可有什么想法?”
顾阳沉思了下,“学生以为,韩氏一门遇袭,应当紧急调查,追拿案犯。”
周相公嗯了一声。“这事儿圣人已经分派给刑部司了,你们府衙想要掺和。多少有些不知轻重了。”
顾阳听了面色惊讶,这表情并非作伪。他不解地问,“齐威公一门死伤殆尽,学生都听闻了是岳氏岳沥青所为。韩家一定也脱不得干系,刑部司应北上去齐氏驻地侦查线索,这京都就该我们京都衙门来处置。若不然,今日是韩氏……明日谁知会不会是我顾氏,亦或者张氏,王氏……”
阴暗的车厢中,周相公听完此话后脸上的褶子尽数挤在一起。他眼睛瞪得溜圆,宛若一只吊睛白额虎。
周相公寒声道,“我要的是一条听话的狗!而你!却想坐上主人的位置。”
顾阳背后冷汗涔涔,随着车厢晃动打摆子。
“相爷……学生只是想做事……”